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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转)一九七九年自卫还击战争中我的那些往事 [打印本页]

作者: 中国战神    时间: 2008-3-27 22:23
标题: (转)一九七九年自卫还击战争中我的那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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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imonchan    时间: 2008-3-27 23:24
一九七九年自卫还击战争中我的那些往事 一:打仗上前线 二:木棉花 三:给我做手术的医生 四:我的一位战友 五:一挺机关枪 六:我们的队伍里也有怕死的人 七:一位越南妇女 八:一个越南小孩 九:一个越南老头 十:我们部队医院里的一位小护士。 一:打仗上前线 一九七五年金边、万象、西贡解放后,我们在印度支那有了三个小兄弟。 在这三个小兄弟中,河内的实力最强,那时候它有百万大军,号称世界上第四军事大国。 军事力量增强了,自然就有了野心,想当地区霸主,独霸东南亚,做太上皇。 实事求是讲,当时的金边领导人还是有骨气的,它不屈服于霸主的压力,敢于独立,敢于反抗。 正因为一个想当霸主,一个不断反抗,两国的关系越来越紧张,到一九七八年,两国真的打起仗来了。 一九七八年,我长期在广东去出差。十月份我回到部队后,从报纸上看到,金边和河内的仗打的很激烈。 金边是我国扶持起来的政权,它亲近我国,和我国友好。河内原本是我们的同志加兄弟,十分友好,它和金边开战后,渐渐与我们疏远了起来。后来印度支那分成了两派,金边与我国友好,河内与北边相好。 一九七八年十一月,我到贵州出差,十二月十三日从贵州回到部队。回到部队后,听说河内在我国边境上闹事,搞摩擦,两国关系很紧张。 我们是汽车兵,按照惯例,车辆回到部队后要进行例行保养。 十二月十四日上午,我们在车场对车辆进行检修时,大约中午11:00,通信员跑来通知我,要我和指导员立即赶到部队司令部开会。 我和指导员赶到司令部后,部队部队长和政委正在焦急地等待我俩。我俩到会后,部队长马上宣布开会,命令我俩准备一个车队,在15号早上送一批人员上边境。 会散后,我俩立即赶回了车队。边走边商量,快速决策,迅速组织起了一支送人员上边境的车队。 那天,部队长交待我们是送人员上边境的,并没有说是去打仗的,我们只做了送人的准备,并没有做打仗的准备。 十四号晚饭后,我们正准备洗澡休息,通信员叫我接电话。电话又是部队长打来的,命令我们马上装车,零点出发。 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十五日早上零点,我们准时从部队出发,送人上边境。 那天,我们历时24个小时,行程600多公里,于12月16日早上零点准时到达指定地点。 我们到达指定地点后,立即给军区首长和部队首长发了电报,报告了我们的情况。军区首长对我们进行了通报嘉奖。 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行车,我们都很累了,准备休息。 正在我们支起帐篷,摊开铺盖,准备休息的时候,军区越过我们部队直接给我们下达了命令,要我们立即赶去火车站帮助后续部队卸车。 那一道命令,我们一干就是20来天。没有白天,没有晚上。困了,在驾驶室里睡上一会儿。饿了,就是干粮,面包。20来天,我们每人瘦了20来斤。 部队全部到位后,我们从广播里听到了金边陷落的消息。 金边陷落后,部队的声音一边倒,战士们群情激昂:“声援小弟弟,打到河内去”! 紧接着,我们的老人家去了美国,到美国访问。我们天天围绕着收音机,听从美国传来的消息,焦急地等待着打的命令。 老人家到美国访问,是去做国际友人的工作的。那时候,河内跟北边搞得火热,我们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老人家回来后,我们的工作任务主要是抓紧补充战斗人员,训练,过春节。 一九七五年,部队整编,人员缺编严重,一个班最多5-6人,我们到达边境后,明显感到兵力不足。 为了迅速提高部队的战斗力,部队采取了二条措施: 一是从其它不参战的部队抽调了一批老兵,二是从地方上征集了一批新兵。 我们的一个友邻部队那年就是从我的老家湖南省新邵县征集的新兵。在那场战争中,我们县牺牲的人很多,连我也多次被人误传牺牲了,脚被打断了。 春节过完没有多久,上级下达了作战命令,战斗打响了。
作者: simonchan    时间: 2008-3-27 23:24
二:木棉花 花,对我来说,情有独钟。 中年以后,我更喜欢的是木棉花。 我喜欢木棉花的原因,是缘于我国上世纪七十年代末那场保卫祖国西南边疆的战争。 一九七九年二、三月,我参加了那场战争。在那场战争中,我们有许多好同志、好战友,为了祖国的安宁,为了人民的幸福,献出了年轻而又宝贵的生命,用汗、用血,书写了曲曲英雄赞歌,他们的光辉形象如木棉红花,永存我心中。 在那场战争中我有一位好战友的弟弟牺牲了,当时的情景,我仍记忆犹新。一九七九年二月十七日早上4点,战斗打响了。早上6点,通信员来报告,战友的弟弟牺牲了。亲兄弟生离死别是相当痛苦的。战友听到消息后,悄悄地跑到一边,抱着一棵大树抽泣起来。看到他伤心的模样,我悄悄地跟了过去。战友抱着的那棵树,是一棵木棉树。木棉树高大粗壮,树冠上正盛开着大朵大朵鲜红的木棉花。我安慰战友说:“伙计,别这样,既然是战争,就不可能没有牺牲。今天牺牲的是你弟弟,明天牺牲的又是谁呢?只要我们是为了祖国,不管是谁牺牲了,都是光荣的事,祖国一定不会忘记我们的。”战友听了我的劝慰后,拿起枪,无声无息地回到了自己的战斗岗位。战友离开后,我用手轻轻地拍了拍那棵木棉树,我对它深情地说:“木棉树,记着了吧,我们都是祖国的好儿女。”木棉树好像理解人意似的,当我用泪眼再看它时,它的花儿更红了。 一九七九年三月,我们胜利凯旋。祖国人民为了欢迎凯旋归来的英雄儿女,用松柏、用木棉花,扎成一座座的凯旋门。在生与死考验的日子里,我们是多么地想念祖国啊!当我们一踏进凯旋门的时候,我们沸腾了,“祖国啊!我们回来了,您忠诚的儿女回来了!” 自从那次战争后,我在广西又工作了几年。每当木棉花盛开的时候。我总是要去看看,木棉花成了我心中永不调谢的英雄花。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以后,根据组织的安排,我离开了那令我无限牵挂、无限思念、又无限自豪的地方,转业来到了重庆。重庆与广西的地理位置不同,这里没有了高大的木棉树,也就没有了那念念难忘的木棉花。但是每到了木棉花花开的季节,我的心总感到十分惆怅,我总是要面对南方,轻声念叨,寄托我无限的思念与祝愿。 今天又是木棉花盛开的日子了,我的心又激动起来了。我深情地祝愿:烈士们永远安息,祖国永远富强!
作者: simonchan    时间: 2008-3-27 23:25
三:给我做手术的医生 一九七六年,我到一所部队医院做阑尾切除手术,主刀医师是一位像电影<<地道战> > 里李向阳一样高大、英俊的外科医生。 军医亲切、热情,工作认真负责,技术娴熟。 记得那天我到医院时,医院已经过了吃中午饭的时间。他接待我后,立即招呼人给我到食堂打饭,安排住宿,使我感觉到了医院的温暖。 阑尾手术时,要提前一天做好手术前的准备工作,将切口处的汗毛刮理干净。那天,医生有点事情外去了,委托一位护士给我做准备。护士是新任命的,有点不好意思, 准备工作不达标。医生回来很晚了。他回来后,担心准备工作没有做好,影响第二天的手术,又亲自来给我作检查。当他发现准备工作没有彻底时,又仔细地给我重做了一次。 “文革”时期,外科手术流行“针刺麻醉”,就是不打麻药,给病人的一些穴位扦上银针,用针刺来止疼痛。医生为了消除我的恐惧感,带我看“针刺麻醉”科教片,给我讲解“针刺麻醉”的知识。手术时,一刀一线,尽量轻点,尽量减轻我的疼痛。手术后,他一天看我几次,问这,问那。 在医院的那段日子里,他像兄长一样,我的感觉就是那么地亲切。 一九七九年二月初,我们在前方的同志去野战医院验血。部队有个规定,凡是参战的同志,都必须到医院验个血,将血型写到领章背面,为的是受伤时便于救治。在医院里,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几年了,没有变,是他。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他也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你们上来了?”“你们上来了?”根据上级的指示,他们医院组织了一个野战医疗队,他随医疗队上来了。 宣布作战命令的那天,我们请他来给我们上了一堂伤员救治课。他深入浅出,循循善诱,教会了我们如何自救和如何救护伤员。 开战后,我们在各个战场上设置了许多工兵器材临时堆放点。每个堆放点都堆放了上百吨的爆炸物资。爆破筒、反坦克地雷、反步兵地雷、TNT烈性炸药、雷管、应有尽有。每一个爆破筒,每一个地雷,都有巨大的能量。一根雷管,像7号电池那么大小,它的破坏力是800公斤。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引爆一个反坦克地雷,本来我离爆炸地点有远,有几百米远,地雷爆炸时,我正在和别人说话,没有在意,地雷爆炸的冲击波,一般热浪,差点把我冲倒。 这些物质,如果是平时,它肯定是进入了地下的。战时,随时随地要,部队只好随地临时堆放,派兵把守。 医生所在的那个野战医疗队就驻扎在我们的一个临时物资堆放点旁,离我们的堆放点不远。 我不在那个点上,而是在另外的一个点上。 我们的那个堆放点被敌人的特工队发现了,敌人准备干掉我们的那个点。 如果我们的那个点真的被干掉了,那一块地方肯定是被夷为平地了的。 我记得一九七五年有一个传说,一个工兵基地爆炸,方圆十五平方公里内没有了人烟。 那天晚上,敌人来了许多特工。 我们堆放点上的守卫部队知道责任重大,他们都不敢乱动,堆放点守卫严密。 敌人无法下手。 敌人去了旁边的医疗队。敌人去医疗队的目的是二个,一是顺手捞一把,干掉医疗队。二是想调动我们堆放点上的守卫部队,再回来炸掉我们的堆放点。 敌人和我们打起了游击战争。 游击战术本来是我方的特长。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在毛主席的领导下,它发展了起来,为我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起了巨大的作用。 敌人学到手后,经过几十年的抗法和抗美斗争,又有长足的发展,运用起来比我们还熟练,还得心应手。 那天晚上有点小雨,没有月亮,天很黑。敌人到医疗队后,左一枪,右一枪,并高声大喊:“xx特工队来啦。” 医疗队里多半是医生,护士,只有少量警卫战士。这些医生、护士,他们是救人的,不是打仗的。他们不会弄枪,没有打仗常识。 一听到敌人的特工队来了,那些医生,护士乱作一团,吓得到处乱跑.,黑暗中分不清你我。一阵乱枪后,没有多久的时间,医疗队就没有了动静。 天亮后,部队清点人员,医疗队大部分的人员牺牲了。 我听到消息后,到处打听那位医生的下落。没有了消息,从此,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我听到消息的那天,心里一直在默默地祷告:好人平安!好人平安!好人平安!!!
作者: simonchan    时间: 2008-3-27 23:26
四:我的一位战友 一九七九年三月,自卫还击战争胜利后我们凯旋。 部队班师后我们对参战人员进行了清点,发现有一位战士下落不明。 人到哪里去了? 部队开战时,我们分派了一部分人员到各个工兵团。他属于分派人员。我们派专人去他去的那个工兵团调查,没有。我们还去查找了各个野战医院,查看了各个参战部队牺牲人员名单,都没有。 人到底到哪里去了? 人没有了下落,那是不行的,我们只有找。 三月份我们找了一个月,没有找到。领导交代我们, 三月份找不到四月份接着找。 时间到了四月底,人还是没有找到,没有办法,我们只好给他按失踪人员办理后事。 五月中旬,我们将他所有后事的手续办好了,正准备派人去他的家乡,通知地方政府和他的家人。 这时候他回来了。 人,骨瘦如柴。人的脸,没有一点血色。人的精神,疲惫不堪。 他抱着我们,痛哭流涕。 他给我们讲述了他掉队的经过。 开战时,他根据我们的安排,来到了他所要去的部队,部队又将他安排到了一个工兵连。 工兵连负责一大片阵地前的排雷开路任务。 工兵连使用的排雷器材,都是“文革”时期制造的器材,质量不好,他们的排雷速度进展非常缓慢。 总攻的时间就要到了,总攻很快就要开始了,可是他们负责的那块土地上的地雷还有许多没有排除干净。 地雷没有排除干净,意味着步兵将付出很大的代价,也有可能影响到整个战斗的胜利。 连长急了。他命令全连所有的人员,不管是干部还是战士,不管是排雷人员还是后勤人员,每人踩一条路,冲上去。 命大的,冲过去了。命小的,那也没有办法,谁叫他是工兵呢?是工兵就是为大部队开路的。 他冲上去后,步兵也跟着上来了,混乱中他与自己的连队冲散了。 战斗中,部队一旦打散,很难回归建制。更何况他是去连队协助作战斗的,连队许多人他还不认识。 他没有再回到他所在的连队,他跟着步兵一起走了。 仗,越打越激烈,部队越走离边境越远。 十几天后,他不知道部队到哪里了。 一天晚上,部队长途奔袭,敌方的土地上,林多草深,道路崎岖,他一脚踩虚,从一个坡坎上摔了下去,当时就昏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时,周围没有了人影,部队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他知道,他掉队了。他也知道,他已经掉在了敌人的地盘上。 在敌人的地盘上掉队意味着什么?他是知道,他着急了。 天亮后,他仔细地观察了地形。远去有村子。他知道那是敌人的村子,是敌人的村子是不能进的,他不敢靠近。他只有白天躲着,晚上再出来弄点吃的。 他命不该绝,山上有吃的。山上芭蕉,木薯,甘蕉,野果很多,吃饱肚子没有问题。只是在敌人的地盘上不敢生火,煮熟,只能吃生的。 一连几天吃生食,肚子遭不住了。他觉得这样呆下去,不是办法,他得想办法脱离困境。 他试探着去接近村庄。 他还没有进入村庄,就被敌方的人员发现了,敌方的人员追着要抓他。 他不顾命地逃跑,逃脱了敌人的抓捕。 从那天开始,他再也不敢接近村庄了,看见有人,他只有远远地躲着。 他接二连三地摆不脱困境,但心里还是想着祖国。他觉得只要活着,就要想办法回到自己的国家去。 他白天不敢走,就晚上走。晚上走危险也大。一是分不清方向,二是常摔跤,三是常碰到野兽。 开始一段时间,他摔得遍体鳞伤,有几个晚上,转来转去,就是在原地打转。 多次失败后,他吸取了教训,看着北斗星,向着北方走。 还是有问题,遇到下雨天或者过河,看不见北斗星,分不清方向,常常要出差错。 他后来是遇到下雨天就干脆不走,遇到过河,先看准了目标再过河。 他就照着这样的样子,走了一个时期。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了,多远了。 他所看到的村庄,到处一样。同样的村庄,他还是不敢靠近。中越边境上的村子,双方差不多,外地人是分不清的。他也分不清哪是我们的国土,哪是敌方的国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他的身体慢慢地不行了,他就爬。他觉得爬也要爬回去,他不愿意死在别人的土地上。 有一天,他终于不行了,倒在了地上。 是一个边民救了他。 等他醒来时,他已躺在了我们的野战医院里。原来他倒下去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国土,只是由于他不敢接近村庄,不敢接触人,还误认为还是在别人的土地上。 他归队后,部队给他入了党,立了功。
作者: simonchan    时间: 2008-3-27 23:26
五:一挺机关枪 我们攻克谅山后,根据上级的指示,准备撤军。 撤军时,我们对他们的军事设施进行了尽可能地摧毁。 抗美援越时,为了抵抗美帝国主义的侵略,我们援助他们在他们的北方修建了大量的军事设施。 西贡解放后,他们将这些军事设施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造。 那场战争开战时,他们利用那些设施来对抗我们,给我方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我们撤军时,为了消除后患,对那些设施进行了炸毁。 那些设施都是由我们工兵来进行炸毁的。在炸毁那些设施时,我们的工兵都进行了认真的计算,炸药安多少?安到哪里?都恰到好处,不多不少。我们把那些设施都炸成了要垮不垮,要烂不烂的废物。 要垮不垮,要烂不烂,想用用不了,不用占地方,想拆除又费事。 我方的行动激起了他们的激烈反抗,到后来敌方专门挑我们工兵的汽车打。 我们工兵的车辆有一个专门的字符,部队的人是知道的,凡是有那个字符的车辆,就是我们的车辆。 敌人认出了我们的字符,凡是有这种字符的车辆他们就打,见一辆,打一辆,往死里打。 有一天,我们的炸药没有了,派出一个车队回国取弹药,其中一台嘎斯51车途中出了点故障,掉队了。 车子修好后,它只好单独走,在过一块开阔地时,遭到了敌人的伏击,司机当时就死了。 我们无法将车辆拖下来,是步兵老大哥帮忙把它拖下来的。 车子拖下来一看,发动机都打烂了,司机死在驾驶室里,驾驶室全是血。 他们说是机枪打的。 汽车的气缸体是铸铁制造的,气缸体都打烂了,我认为应该是重机枪以上的火器打的。 我曾经打靶时,打过一种重机枪,型号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射击要三个人操作,射击距离,手枪是50米,冲锋枪、步枪是100米,它是1000米。它还可以打飞机,它的子弹比步枪子弹大。 我相信就是那种武器打的。 只有那种武器才能打得烂铸铁。 真残忍! 后来,我们撤军后,据说他们的主要领导人到谅山大哭了一场,并且用脚狠狠地跺了三脚:“誓报此仇!” 再后来,又听说我方边境上的一个小镇遭到了他们的疯狂报复,他们向我方发射击了一万发炮弹,把我们那个小镇炸了一个底朝天。
作者: simonchan    时间: 2008-3-27 23:28
六:我们的队伍里也有怕死的人. 打仗,的确有怕死的人。 我有一位战友,他就怕死的人。 他是我的老乡,一九七五年的兵。一九七八年十二月部队开赴边境时,他在另外一个部队当班长。部队到达边境后,他们驻扎在一个华侨的农场里。农场有点大,好像有几万人,周围全是侨胞。 这些华侨全部是从越南回来的。一九七七年、一九七八年、中越两国关系开始恶化,越南掀起了一股反华浪潮,将华人驱赶出越南。当时听说从越南回国的华侨有二十万之众。 这些归侨,少部分回了老家。大部分人无家可归,由政府在边境上给他们划拨土地,安置他们,名曰“华侨农场”。 被驱赶回来的华侨都很苦,不管原先有没有钱,经过驱赶后,都成了穷光蛋了。 记得有一天,我在广西崇左县城的一条街上看到一个年轻妇女在出卖旧衣服。那女的大约20来岁,穿着简单,脸色憔悴,但长相非常漂亮,像仙女一样。当时我想,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也有这样美丽的美女?有人告诉我,她是归侨,父母病逝,家人在被驱赶中失散,孤身一人回到祖国,现在生活困难,只好把旧衣服拿来卖了,换点钱用。 “哦”,真可怜,如果不是战争,这样美丽的美女,怎么会落到这般地步? 归侨中绝大多数人是好人,是爱国的。 但是,其中也有不少是特工,是来搞破败的。这些特工趁大批华侨被驱赶回国时,混了进来。 他们来到我们国内后到处搞破坏,搞情报。那时候,我们驻扎的农场,白天是我们的天下,晚上是他们的天下,一到晚上,到处有枪声。 我们驻扎下来后,我的那位老乡听说要打仗,就害怕了。 一天晚上,他站岗,突然,农场里响起了枪声。他听到枪,就害怕了,拿起冲锋枪,给自己屁股上就是一枪,然后向四周一阵扫射,并高声大喊:“××特工来啦!××特工来啦!” 他们部队的参谋长和作战股长迅速跑了去,一看,是自伤,立即把他抓了起来。 自伤和他伤的伤口是不一样的,内行人一看就知道 ,自伤伤口大,他伤伤口小。 公审大会是宣布作战命令的前一天召开的。 公审大会上,部队宣布开除他的军籍,党籍,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对他的表现,我实在是不敢恭维,看不起,感到恶心。一个军人怎么就那么胆小呢?一点男子汉的味道也没有。 我觉得男子汉就应该像个男子汉,顶天立地,“怕个吊”。 他真的不是一个男子汉,不是一个军人。 在那场战争中,不是吹牛,我与他就不一样。 部队全部到位后,我们部队又准备在另外一个地方开辟一个新的驻点。 那个地方我们从来没有人去过,资料一点没有,所有情况一点也不明确。 我记得那天晚上政委找我们几个谈话时,我的脑壳都大了。 政委交待我们几个:“部队准备派你们去开辟一个新的据点,给你们一个加强排,你们一定要完成任务。 那天,整个晚上我都没有休息好,情况怎样?能不能完成任务?心里还是有点担心和害怕。 担心归担心,害怕归害怕,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后,我们照样上路了。 到那地方一看,啊,原来那里就是抗美援越时我方的一个据点。 抗美援越时,我方将作战物资运送到那里,然后由越方的人员从那里接去,再沿着胡志明大道,送往各个抗美战场。 那个地方的地型,地貌,对方比我方还熟悉。 对方在那里的活动,比我们还方便,还频繁。 我们驻扎在那里,那里和我们大部队的驻地一样,白天是我们的天下,晚上是对方的天下。 在那里,有一天,一声枪响后,我差点倒在了那里。 是一堵土墙救了我。 那里的房子全是“干打垒”的,土墙厚,一般子弹射不穿。手枪子弹一般只能打穿一半,步枪子弹也只能打穿三分二。 现在回想起来,我还真是有点害怕。 我们在那里坚持了一个时期,一直到任务圆满完成。 整个战争期间,我没有退缩过,任务来了,总是争着向前,直至任务完成。 其实,打仗怕死是没有必要的。 打仗时,怕死的人不一定不死,不怕死的人,不一定死。 我们有一位驾驶员,他是一个很好的同志,胆子大,不怕死,工作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有什么任务,跟他讲一句,交待一下就行了。 有一天,部队的参谋人员要上边境上察看地形。 打仗之前察看地形是正常的。地形和地图往往有差别。会打仗的人总是实地勘察后,再根据地图制订作战方案。 他们去察看地形就是我们的这位驾驶员开着北京吉普车送他们去的。 那时候,边境上的道路很不好走,加上大量坦克上去后,所有的道路都被压成了梯形路,汽车行驶在上面就像跳舞一样,跳个不停。 车辆跳动,制动就不好。水泥路上,30公里的车速,解放牌汽车的制动系数是8米,在那种路上是10多米。 我们的车辆在冲一个上坡,快到坡顶时,发现前方冲来了一辆坦克,我们的那位司机想制动,车辆没有刹住。 前方冲来的坦克速度也快,没有刹住,汽车钻到了坦克的底盘底下去了。 还好,是底盘底下,不是履带底下。如果是履带下,那辆汽车肯定是被压烂了的。 当我们赶到医院时,他们一个个地昏死在医院的病床上,全身乌黑。 当时,我们都哭了,真的有点“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的感觉。 不该死的是不会死的,再大的危险也不会死。他们遭遇那么大的大难,经过医生一个多月的救治后,一个个奇迹般地好了。 打仗,怕死是没有必要的。 当兵怕死是逃兵。 我们当兵就是要当不怕死的兵!
作者: simonchan    时间: 2008-3-27 23:28
七:一位越南妇女 部队撤回祖国后,我的一位战友给我讲述了他们的一次战斗经过。战争期间,他在教导队学习,他是随教导队一起参加作战的。 一天他们在攻克敌人的一个据点时,遭到了敌人炮火的猛烈炮击,炮弹像雨点一样打在他们的阵地上。有一位学员躲闪不及,被敌人的炮弹打中了。炮弹爆炸后,他的下半身没有了踪影,上半身,像雕像一样,摆在离爆炸点十几米远的一个地方。 打扫完战场后,他们一个个地憋着一股子气:“给战友报仇!” 又有一天,他们路过敌方的一座村庄时,遭到了敌人的伏击。 伏击他们的是敌方的一伙妇女,女民兵。 “妈的,娘们也敢来欺负我们了!” 男子汉,哪能受得了这种窝囊气,他们火上浇油。 教导队的学员,一个个的都是部队的精英,打仗能手。他们在教导队是学员,一旦分到连队,就是基层的指挥官。 妇女们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只几个回合,学员们就把她们逼到了一间房子里。 房子是用粘土“干打垒”砌起来的,一般子弹打不穿。妇女们倚仗土墙负隅顽抗。 他们喊话,要她们放下武器。 哪想她们很坚决,誓死不投降。 急红了眼的学员们怒火中烧,向房子里投掷了几棵手榴弹。 手榴弹爆炸后,房子里没有了动静,学员们争先恐后冲进房子进行搜索。 大部分人死了,只有一位妇女还活着。她没有死,只负了伤。她见学员们冲进房子来,想举枪射击。 说时迟,那时快,一位学员的冲锋枪吐火了,一阵枪响后,那位妇女的身上布满了子弹洞。 冲锋枪一个弹夹的子弹是二十多发,大概是24发,具体我记不清楚了。一个弹夹的子弹射出去后,那位妇女的身上就是二十多个子弹洞。吭都没有吭一声,当时就死了。 我的那位战友给我讲述他们的经过时,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完全是一付胜利者的姿态。 我听得毛骨悚然,全身发怵,背都凉了。 我觉得太残忍了。 有人说我是怜悯敌人。 我也承认,在那种情况下,不打是不行的。我们不杀了她,她肯定会伤害我们。 但是,那是一条命啊! 一条活生生的命一阵枪响后,就没有了。 一个生命没有了,难道是她命该死? 不是的。不是她命该死,而是她做了战争的牺牲品。 一个平民百姓,如果不是战争,他怎么会成为战争的牺牲品,怎么会被打死? 这全是战争的错! 是战争把她逼成了战争工具,是战争把她变成了战争的牺牲品。 错,全在战争。 当然,今天我写这篇文章目的,不是追究谁的责任,也不是说那场战争我们打错了。 那场战争,的确是他们占领金边后,我们才开始打的。他们占领金边,我们作为金边的朋友,谁受得了这份气,谁不义愤填膺?当时,部队的声音一边倒,我也是坚决主张打的一个。 我今天想说的,就是战争太残酷了,我不希望战争,我希望和平。 我今天写这篇文章的目的: 就是希望世界和平!永远和平!!以后少打仗!
作者: simonchan    时间: 2008-3-27 23:29
八:一个越南小孩 部队撤回祖国后,我记得还有人给我讲过这样的一个故事。 一天,他所在的那个部队经过多次战斗后在一片树林中休息。 战斗间的休整是非常重要的。每一次战斗后,部队都必须进行休息和休整。只有休整好了,下一次战斗才会有战斗力。 战士们有的在擦枪,有的在清理弹药,有的在吃干粮,有的在瞌睡。 首长们在开会,研究下一次的战斗方案。 部队休息时是放了“警戒哨”的。 部队休息时,都必须放出“警戒哨”,目的是保证部队的安全。 有了“警戒哨”, 按理说部队的安全基本上是有保障的了,是没有问题的了。 我记得我在前线有一次关于“警戒哨”的经历,那是部队撤回到广西靖西后我的一次惊险经历。 那一天,部队撤回祖国后,我们很高兴,我和我的几位战友一起去另外一支部队找战友。去的时候时间有点早,我们没有问那一天的口令。中途耽误了点时间,到晚上才到战友那里。战友的连队正在放电影。我们几个人进入他们的驻地时,哨兵端起枪就喊:“口令”! 我们几个人一时答不上来,吓坏了。还是我反映有点快,连忙用湖南话高声大喊,找“×××”。哨兵是湖南人,听到我用湖南话喊他们连长的名字时,他就让我们进去了。 战场上,口令不对常出事。 战场上,口令不对,哨兵有权开枪。 那天,我们几个人的命还是有点大,差点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了自己的哨兵手里。 但是,战争期间,情况总是千变万化的,有些事情,想都想不到。 部队正在休息,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了一个小孩,大约七、八岁。 南方人本来就矮小,几岁的小孩更看不上眼,哨兵没在意,只当他是一个顽皮的孩子,任由他乱窜。 在哨兵没有注意的情况下,他转来转去,转到了首长们的背后,抽出手枪,朝一位正在说话的首长就是一抢。那位首长应声倒下了。 部队抓到那个小孩后,审问他“你为什么打我们”! 小孩叽里咕噜了一会,大意是说:“你们打了我们”。 我们打了他们,他就要打我们,这是小孩打我们的理由。 对于小孩,我有点同情。他是单纯的,无知的。他的“你们打了我们”是他的童真,本能。可惜,那是战争时期,如果不是战争,他将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孩子。 战争,造成了人性的变态。
作者: simonchan    时间: 2008-3-27 23:30
九:一个越南老头 这是我们回撤时抓到的一个俘虏。 我们在攻克谅山后,上级就命令我们撤军了。 接到撤军命令时的情景我至今记忆犹新。 当时我们正在一座山岗上休息。胜利后的心情总是高兴的。我们斜躺在山坡上,吃着干粮,望着南方,湛蓝的天,翠绿的山,清清的水...,空气中虽然弥漫着战争硝烟的味道,南国的风景已经把我们迷住了。“好好打,加把油,我们就要到河内了”。正在我们美梦连连的时候,撤军的命令来了。沮丧,不可理解,“怎么就撤军了呢”?困扰着我们。 军令如山倒,我们只好撤军。 我们在回撤的路上,遇到了敌人炮火的射击。 那一天,我们正在过一片开阔地带,敌人的炮火打来了。 敌人的炮火打得很准。一颗炮弹袭来,我们就损失一台汽车。我们损失了好几台车辆了。 我们知道,我们遭到了敌人\"观察哨\"的盯梢,在我们附近的某个地方肯定有敌人的“观察哨”。 我们派出战士进行搜索。 那时候我们打仗是没有“卫星定位器”的。炮兵打炮完全靠“观察哨”指挥。炮兵的“观察哨”就是炮兵的眼睛。炮兵有了“观察哨”就像炮弹长了眼睛,一打一个准。 那时候,“观察哨”在炮兵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就大炮而言,当时我们使用的大炮还不如敌方的大炮。 我们当时使用的大炮,绝大部分是“文革”时期的产品,质量差,炮弹打不远,爆炸力不强,有时候还有“臭弹”。 “臭弹”是最让人讨厌的。 你发射时,它射不出去,眼睁睁看着目标消失。 你停下来,有时候它还会自爆伤人。 那时候,炮兵有“臭炮弹”,步兵有“臭子弹”,我们工兵也有“臭地雷”。 我们常常引爆“臭地雷”。 引爆“臭地雷”就是去把那些无法操作,安全性能不好的“地雷”炸毁。 这些都是“文革”的恶果。 敌人使用的大炮,有一部分是我们支援他们的。抗美援越时,我们支援了他们大量的武器。其它是苏联给他们的。 我们支援他们的大炮也比我们自己使用的大炮要好用。 那时候讲究无产阶级国际主义,抗美援朝时,我们是用最好的大炮支援他们的。 苏联给他们的大炮比我们使用的大炮质量更好,打得更远,威力更大。经常是我们的炮火打不着他们,而他们的炮火能打着我们。这在战场上是要命的。于是常常是我们发射了炮弹后,炮位马上转移,如不转移,就会遭到他们炮火的报复。 “观察哨”在当时的战场上起着很重要的作用。 我们的战士在一条公路下面的一个涵洞里抓到了敌人的“观察哨”,是一个50多岁的男人。 我们抓他时,他正在用无线电报话器与敌方联系。 我们抓到他后,敌人的炮弹就打不准了。 我们把他带回了国内。 吃中午饭时,我们看到他很饿了,给了他一大碗饭,他很快就吃完了。 他能说点普通话。吃过饭后,他想抽支烟,要我们给他一支烟抽,我们满足了他的要求。 我们没有虐待他。 他说他几天没有吃饭了,很饿了,感谢我们给了他一碗饭吃。 实话实说,不管过去还是现在,越南的生活都比我们差,过去更苦,这是长期战争的结果。 他一边抽烟,一边跟我们讲:他有三个儿子,老大在抗美战争中牺牲了,老二、老三在柬埔寨打仗。 我们问他:“你为什么要指挥炮火打我们”? 我看见他的脸色马上变了,并且带有愤怒的样子,“你们打我们”。 他带有愤怒的样子,我想,这可能与抗美援越有关。抗美援越时期,为了抵抗美帝国主义的侵略,我们是同志加兄弟。越南统一后,我们是敌人,他可能感到很痛心,于是,就有了愤怒的样子。 对于那位老人的“你们打我们”,我感到非常反感。我们打他们,他们就要反抗,那他两个儿子在柬埔寨打柬埔寨人又怎么说?只许他们打别人,不许别人打他们,这完全是强盗逻辑,霸权逻辑。 从他的话语里也看出:他们的反抗,态度很坚决。 “我们打他们,他们就要反抗”,看来这是他们当时的一种普遍心态,普遍民意。 打烂一个国家容易,要打垮一种民意难!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上级的撤军命令是完全正确的。       
作者: simonchan    时间: 2008-3-27 23:31
十;我们部队医院里的一位小护士 一九八二年底,部队派我去“法卡山”执行一项战斗任务。 “法卡山”,是广西中越两国边境上的一座大山,是一座战略地位十分重要的大山。谁占领了该座山,谁就占领了有利地形。 一九七九年“自卫还击”战争后,双方在边境上打的仗,主要是争夺两座大山。广西这边是“法卡山”,云南那边是“老山”。 为了争夺这两座山,双方投入了大量的兵力,物资。 这两座山的争夺战,打了七、八年,大概是一九八七年结束的。具体时间我记不清楚了,那时候我已经转业了。 这两座山争夺战的激烈程度超过了抗美援朝时的“上甘领”战役。你占领了,我用大炮打你。我占领了,你用大炮打我。山头被炮火打掉了好几米。 为了保障我方山顶战斗的需要,我们在我方山脚下进行坑道作业。 我去执行的战斗任务就是保障我方山顶战斗的需要。 任务完成后我回部队。 返回部队时,我是自己开着车回去的。 回到部队后,我站不起来,下不了车。通信员问我:“所长,怎么还不下来?”我说:“我站不起来了”。 那时候,我们这些野战兵,长期在边界线上战斗,精神紧张,生活艰苦。每天都有枪声,每天都有子弹从头顶上飞过,常常坐立不安。 我很讨厌那种只听得见,看不见的枪声。常常不知不觉,一颗子弹“吱”的一声,从耳边飞过,我们总会吓一跳。 我喜欢要打就打,哪怕是死也不怕。就怕要打不打,没完没了。 因为长期紧张的战斗生活,繁重的工作任务,我病倒了,体重下降到90来斤。 我个子有点大,90来斤是很瘦了。我记得那时候我站着就坐不下去,坐下了就站不起,部队没有办法,只好送我去部队医院治病。 我住在医院里,心情也很不好,心里烦,什么也看不惯,又容易发火,动不动就发脾气,还不爱说话。 我们科里有一个护理兵,不知道是故意跟我捣乱,还是有意跟我开玩笑,总是给我找茬,和我过不去。 她给我拖地板,总是把我的鞋子弄得这里一只,那里一只,我常常找不到。她给我抹桌子,总是弄许多水,不给我抹干净。她打饭时,明明是该我了,不给我打,等其他人打完后再给我舀,常常弄得我鬼火冒。 有一天开晚饭,我去得有点早,想早点吃完饭后去办其他事情。 那天又轮到她值班了。她故伎重演,想气气我。我火冒三丈,拿着碗就给她砸了去。这下她输不起了,哭着鼻子跑了。 第二天上午医生查完床后,护士长找到我,问我昨天开晚饭时的事情。我只好原原本本地给护士长作了汇报。 护士长肯定是先我去做了那位护理兵的工作的。她听完我的解释后跟我说:“她是一个烈士的妹妹”。 护士长也是一个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她知道“烈士”这个词在我们这些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心目中的份量。 我惊了一下。 她又跟我说:“她还是你的老乡呢”。 “老乡?”我不由自主地反问了一句。 护士长管护理兵,护理兵的籍贯护士长理所当然知道。 我是医院的病员,护士长从病历上知道了我的籍贯。 护士长用“烈士”和“老乡”来和我谈话,我只有认虚。 护士长跟我谈了一会儿后问我:“你能不能去道个歉?”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护士长,“好”。 护士长带着我去给护理兵道歉。 那天,正好护理兵的父亲来看望护理兵。 护理兵的父亲是我们县里一个部门的领导。他的儿子牺牲后,他很悲痛,很思念。他的女儿顶替他的儿子参军后,他常常来看望她女儿。他女儿的医院离他儿子的安葬地不算太远,他在看望他女儿的同时,也常常去他儿子的墓地看望。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那天,护理兵的父亲跟我谈了许多,说到伤心处时,两眼泪水涟涟。 是啊,哪位父亲不爱自己的儿女?尤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父母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痛! 他流着眼泪跟我说:“我现在走得动,常来看看他。如果走不动了,哪怎么办啊?” 我坐在他的旁边,双眼跟着他默默地流泪。 是啊,相隔千山万水,将来怎么办呢? 联想到其他战友,那么多的战友,他们静静地躺在南疆。 他们是为了谁呀? 每当我回想起他们时,心里就难受。 他们都是祖国的优秀儿女啊! 我们一定要永远记着他们!               在清明节到来之际,我用此文 怀念我的战友! 祝福我的祖国!
作者: simonchan    时间: 2008-3-27 23:32
我帮你全文转过来了,记得该文看过,可能在旧论坛那里转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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