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武安130八路遗骨寻证身份 前几天,接到燕赵都市报记者陈正的电话,要求我帮助查找烈士。忙了几天,终于第一批查到22名烈士。 这是挖掘出烈士后第一次报道 武安重新厚葬130具八路军烈士遗骨 燕赵都市网 www.yzdsb.com.cn 09-12-01 16:21 本报邯郸电(燕赵都市报记者陈正 通讯员王海波 刘秋林)“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把当年在‘孤的山’战斗中与日寇浴血奋战牺牲的抗日烈士亲手交给政府安葬,你一定要帮我挽回这个遗憾,咱不能让这些阵亡的抗日烈士一直抛尸荒野啊!”这是今年7月份,阳邑镇上柏林村村民郭成忠对儿子的临终嘱托,按照郭成忠老人生前提供的大概位置,在武安市的大力搜寻和安置下,130具八路军烈士遗骨日前已被重新厚葬。
■临终老人遗言引出百具烈士遗骨    2009年7月份,阳邑镇上柏林村一位名叫郭王所的人找到柏林村烈士纪念堂负责人刘清林说:“我父亲叫郭成忠,是1938年第一批入党的老党员,1940年任武委会主任。他去世前曾给我说过,说他此生有一个遗憾,就是当年我父亲在乡亲们的协助下,亲手将没有抢救过来而壮烈牺牲的战士们掩埋在“石坡沟”的东岸上。八路军为全国的老百姓打天下,他们是为国捐躯的,咱不能让阵亡的烈士多年抛尸荒野啊!” 听闻此事,刘清林亲自找到了武安市民政局党委书记、局长李成文。李成文当场表态“革命战争年代,烈士们抛头颅洒热血,为中国革命的胜利流尽了最后一滴鲜血,才换来了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他们没有留下姓名,没有留下家乡的地址,也不知道他们的年龄,但他们是真正的英雄。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对这些无名烈士说不管。”随即一场寻找烈士遗骨活动全面展开了。
■“孤的山”战斗130名无名烈士埋忠骨 根据郭成忠老人生前提供的大概位置,在武安市民政局和阳邑镇的直接指挥下,工作人员在上柏林村“石坡沟”东岸一块地里进行了寻找挖掘。在挖掘烈士遗骨的现场,人们发现了许多当年战士们穿着的灰色服装残片、外套和衬衣的纽扣、皮带扣、烟袋、子弹头等物品,从挖掘出的耳环判断,当时可能有女卫生员或女宣传员,这些珍贵的遗物已被当地村民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存放在柏林烈士纪念堂。据参与发掘的人员讲述,被寻找到的烈士遗体基本上是头朝北脚朝南依次埋葬,每具之间相隔一米左右。在条件极其简陋且兵荒马乱的战争年代,村民们没有条件安葬,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据当地亲身经历过那场战役的老百姓回忆,这场战斗发生在1940年9月9日下午,盘踞在邯郸的日寇纠集兵力,对我八路军梁沟兵工厂进行了疯狂袭击。八路军129师386旅(陈庚任旅长)772团奉命在阳邑孤的山高地执行阻击日寇的战斗任务,战斗非常惨烈,敌我双方伤亡较大。战斗结束后,柏林村村民将不能随部队行动的重伤员300多人抬到村子里进行救治,但由于当时医疗条件极差,有100多人因伤势过重而光荣牺牲。当时任柏林村武委会主任的郭成忠同志组织村民将他们就地掩埋在一个叫“石坡沟”的荒地里。由于当时党组织尚未公开,党的基层组织尚未健全,无名烈士的遗骨迁移工作,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淡忘了。 ■130具烈士忠骨长埋武安 寻找挖掘抗日战争时期英勇牺牲的烈士骨骸,在当地引起强烈反应,武安市先后三次组织专题会议,研究安排寻找挖掘、占用土地、安葬建墓等一系列工作。邯郸市烈士陵园负责同志亲自将存放烈士们遗骨的小棺材送到了挖掘现场,好让烈士们的遗骨挖掘出后随时入棺。目前,130具八路军烈士遗骨已被妥善安葬在柏林烈士纪念堂。 据悉,该市将在柏林烈士纪念堂的西侧建一座无名烈士公墓,并竖一通无名烈士碑,供后人瞻仰,让无名烈士公墓成为一个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传承先烈为民族独立而不惜牺牲的精神,永远激励下一代。
第二次报道 <DIV align=center>武安市重葬130具无名烈士遗骨或来自山西 <DIV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TEXT-ALIGN: left; mso-pagination: widow-orphan" align=left> </DIV>
| 12-04-2009 | <DIV align=center> 一位临终老人的遗言,让武安市发现了130具无名烈士遗骨,他们究竟是谁?来自什么地方?种种的疑问在记者的脑海盘桓。经过几日的探寻,记者获知这些烈士有可能来自山西长治。 1940年9月9日下午,盘踞在邯郸的日寇纠集兵力,对我八路军梁沟兵工厂进行了疯狂袭击。八路军129师386旅(陈庚任旅长)772团奉命在阳邑孤的山高地执行阻击日寇的战斗任务,战斗非常惨烈,敌我双方伤亡较大。战斗结束后,由于当时医疗条件差,有100多人因伤势过重而光荣牺牲。当时任柏林村武委会主任的郭成忠同志组织村民将他们就地掩埋在一个叫“石坡沟”的荒地里。事隔69年后,郭成忠临终前告知自己的亲人,烈士遗骨仍未安眠,经过19天的艰辛挖掘130具烈士遗骨被寻找出来。
“我们在挖掘现场寻找到一些线索!”参与挖掘工作的《武安民生报》(隶属武安市民政局)总编刘秋林给记者打来电话,刘秋林告诉记者在挖掘现场出土了一些灰色的瓦片,一开始工作人员没有在意,一次偶然的机缘人们发现有的瓦片上有红漆写下的字迹,经过在场的人员辨认有可能是这些无名烈士的名字,“一个瓦片上对应一个名字,很有可能是当年的百姓在安葬这些烈士的时候留下的,但是有些遗憾。”让大家感到遗憾的是这些瓦片上的字迹全部是用红漆写成的,经过长时间土中的侵蚀多数字迹已经模糊不清,经过大家的努力,终于寻找到了两个清晰的瓦片字迹,一个名为“陈田相”,另一块为“郝庆仁”。
“这两个名字肯定是这130具无名烈士中的两位,但是由于当时条件有限,不能排除有音近字不同的可能,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人名对我们查找这些烈士的身份都会是一个极大的帮助。”刘秋林对记者说。
在媒体报道这一事件后,许多热心的读者给报社打来电话,有寻找亲人的,有提供线索帮助寻找的,邯郸市红色收藏协会副会长刘汉承对记者表示,他们协会看到记者的报道后已经发动协会中五十多位藏友收集相关的资料,看是否能够从中发现“孤的山”战斗的详情。
一位焦姓读者打来电话,“这些老辈烈士的事迹值得我们关注,129师386旅(陈庚任旅长)772团是一个有优秀革命传统的老红军团。”焦先生告诉记者这支部队起源自山西长治地区,最早的发起是老一代革命家薄一波组织的抗日队伍“绝死队”,后经改编部分成为八路军129师386旅战士,并且在山西和河北交界的太行山区活动,队伍里绝大部分可能是来自山西长治地区。焦先生的话得到了当地发掘村民的印证,据一位老人回忆,这支部队是从山西过来的,当时正值初秋,庄稼接近成熟,一些当地居民正常下地劳动,被埋伏在庄稼地里的八路军劝回,并让他们相互转告,这里要打仗了,让群众转移到安全地带。
参与寻找工作的刘秋林对记者描述了另一个细节,在这些烈士中其中有一位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营长罗先福同志也遇难殉国,葬于“旱池沟”,不知何故1956年迁至邯郸烈士陵园。(记者陈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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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第二次报道后,应记者之邀,我进行了考证: 寻找八路遗骨 罗先福——关键的线索 在燕赵都市报消息的最后,附带提到在这次战斗中牺牲的营长罗先福,1956年从此迁葬到邯郸晋冀鲁豫烈士陵园。这成为寻找的关键线索。 在烈士陵园里,罗先福烈士档案这样记载:曾任太行军区第四军分区三十四团二营副营长。194年10月11日,在河北武安南丛井战斗中,光荣牺牲,时年33岁。 南丛井位于武安市阳邑镇南4公里左右。 以他的部队番号和战斗的时间地点为线索,在《晋冀鲁豫军区烈士英名录.战士》里,找到了34团部分牺牲烈士 的记载。他们是34团二营和三营的烈士。《战士烈士分册》记载,战士11日牺牲10人,其中9人牺牲在阳邑,一人在南丛井;12日7人牺牲,都在阳邑;《干部烈士分册》记载干部12日3人牺牲在阳邑。总计牺牲战士17人,干部3人,共计20人。 从烈士所属连队来看,牺牲战士来自2营和3营,以二营最多,其中18人中有16人来自2营。二营营部通信员也牺牲了,记载地点是牺牲于南丛井,这与二营副营长罗先福的牺牲地记载完全相同。 南丛井应该是战斗发生地。二营可能位于位于阵地最前沿,是最主要的阻击部队。通讯员和副营长都当场或重伤后当天牺牲了,其战斗惨烈程度可见一斑。 从牺牲时间和地点分析,南丛井战斗中在阵地牺牲的都记载为:11日牺牲于南丛井;重伤后送回阳邑医治当天或第二天牺牲的,记载为:12日牺牲于阳邑。 另外需要考证的是,在11日、12日没有记载34团一营牺牲的烈士,似乎没有参加南从井战斗,但在19日又在阳邑牺牲了11人。是不是后来又有战斗?这点需要考证。 一个刻有名字的瓦片——最有力的证据 据报道,现场发现一些瓦片,用红漆写了字,年代久远,雨水浸泡后不可辨认。但是 。在现场一具遗骨上,发现有一个瓦片,刻着“郝X仁”字样。中间的字左下部材料脱落,看不清全字。上半部广字头清晰可见。刚发现时初步认为是繁体的庆字——。(简体字是1950年以后开始使用) 查看《晋冀鲁豫军区烈士英名录.》,发现有一个烈士记载“1940年10月11日牺牲于武安南丛井”,和二营副营长罗先福及其二营营部通讯员记载的牺牲时间地点完全一样,名字是——“郝廣仁”,简化字为——郝广仁。 正好印证了瓦片的名字。 但是,是“慶”还是“廣”? 第一,从瓦片字迹来看来看,字的中间有一竖,上接上面的横,也就是“黄”字中“由”的中间最长的一竖,正常是可以和上面的横相连的。但是“慶”字中间没有竖笔画,不会和上面的横相连。如果写字会不经意连到一起,但是对刻字来说,没有必要再费力刻没有的笔画。郝字的部首右耳旁,本来是横折弯勾,瓦片简化刻成了横竖,就是简化的结果。所以多余的笔画不会刻。判断是“廣”字。 第二,在同一场战斗,同时牺牲,又是不容易重的名字,重名概率太低了。 第三从刻字人的意图判断,就是为了区分身份,如果知道有重名的肯定会加以说明,但是瓦片上没有其他说明。 所以综合来看应是“廣”字,即简体“广”字。 奇怪的是为何其他人用红漆写,而他用刻字的方式记录? 这次挖掘证明,用红漆书写虽然方便快捷,但容易受到雨水侵蚀,时间长了字变模糊,难以辨认;用刻字的方式虽然费力,但不会收泥土、雨水的侵蚀,保存时间长。 当年的掩埋者通过刻字的方式告诉我们这样一个信息:这名烈士很特殊,很重要,希望把他的名字保留得更久。 刻字、烈士、掩埋,这几个字突然让我想起一件非常相似的事。 1943年10月21日,晋冀鲁豫军区冀南第四军分区政治部主任袁鸿化,在临(清)东战役中牺牲,遗体露于荒野。他怀孕的妻子听说后要去安葬丈夫。但部队告知:战斗还在继续,很危险,不能去。她就在老乡家里借了块青砖,连夜在上面用小刀刻了“鸿化”二字。趁着夜色在几名战士的保护下,找到丈夫遗体。把这块青砖与丈夫一起掩埋。七年以后,正是凭着这块刻着名字的青砖,才在众多难以辨别的遗骨中,准确认出袁鸿化,把他迁到邯郸烈士陵园。至今这块砖还陈展在邯郸烈士陵园纪念堂里。 太相似了! 刻字的不是烈士家属,郝广仁还是无名烈士,没有在民政部们登记,如果家属知道就不会是无名烈士了。排除郝广仁因家属出于感情而做标记,刻意做标记的只有掩埋者了。 那么掩埋者通过刻字,是想让这个特殊的做法告诉我们——郝广仁身份与众不同。 再查《烈士英名录》,果然有结果。他不是34团的,而是涉县独立营一连一排班长。另外还有一个牺牲的战士叫周保全,是涉县独立营一连一排的战士。在这次战斗中登记在册的只有他俩人来自涉县独立营。 涉县独立营建于1940年2月,曾经配合129师参加反顽斗争,很快发展到900人。年底从中挑选出600人,组成一个正规军独立营送往主力部队。其余编入太行五分区义勇军第五团。存在不到一年的时间。 确认郝广仁不仅可以证明他个人身份,还可以证明涉县独立营曾参加战斗,这就是掩埋者不用红漆书写而特意用刻字的方式记录,想让他与众不同,名字保留更长久的原因了。 当年此战牺牲的职务最高的二营副营长,没有和大多数烈士一起安葬在“石坡沟”,而是是被单独安葬在“旱池沟”,所以1956年能够被顺利找到,迁葬到邯郸烈士陵园。 掩埋者通过刻字保存名字和单独安葬罗先福,用与众不同的方式加以区分,便于确认身份。 从今天看,郝广仁更是涉县独立营存在和战斗经历的证据,尽管这支部队只存在了不到一年。 这样,加上郝广仁和周保全成,目前已经确认烈士22人. 以上是我认证的结果,发给了记者,明天的燕赵都市报将刊登。 这里提前给大家发了。 这是认证的第一批烈士,以后我将继续考证,敬请关注。 做这事,很累,每天翻阅大量的材料,提供给民政局;心情也很沉重。希望我的一点努力能让在天之灵的烈士们早日听到集结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