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iceffice\" /> 往 事 (一) 序 “八一”建军节作为曾经在军营里摸爬滚打的复退转业军人是一个终生难忘的日子。我曾经在军营里渡过了我青春的岁月,军营里昔日的生活,昔日的风采,昔日的往事,尤其三十年前亲身经历那场自卫反击战使我更加难忘。适逢“八一”之际,在此我叙述我在军营时期的点滴“往事”。 今年2月是自卫反击战三十周年,2月初我接到战友的电话,说战时我连的连长牵头组织我连参战的战友自费前往当时作战出发地—广西靖西县活动,活动为期两天,ffice:smarttags\" />2月16日各自前往广西靖西县报到。2月17.18两天安排活动,活动内容有三:一是前往靖西县革命烈士陵园拜祭为捍卫祖国领土完整,为了使祖国人民有一个安定的环境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为了保卫祖国的花朵而在战场上牺牲的战友;二是前往当年战斗过的地方—靖西龙邦口岸旧地重游;三是去当年连队临战训练住训的村庄重访村民。远在石家庄的战友也从千里冰封的北国来到西疆边陲小镇参加这次活动。 2月14日战时我连的指导员刘明玖,战后施工任我营营长王松山从郑州来到广州与我们一行三人,从广州自驾车前往广西靖西县,但不是一天到位而是既作为一次自驾观光休闲行程又是重返战地拜访的活动。路上我带着兴奋又悲伤的心情与指导员和营长两位老领导叙谈战时的人和事,畅谈祖国改革开放后的大好形势及四化建设让祖国人民过上物资丰富的好日子;路上改革开放后的西疆的大好河山的变迁,透过车窗呈现在我们的眼前。营长及指导员和我虽然都处在改革开放带来的幸福日子中,但心里总念想着牺牲了的战友,他们不但看不到祖国今天的现代化建设的硕果,更享受不了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幸福生活,他们静静地躺在这片净土已整整三十年了。 (二) 重 逢 2月16日我们一行三人在桂平与连长一行二人两辆车经过约六小时行驶530公里到达了目的地靖西县。车辆刚驶入酒店广场,靖西县的人大主任并与其一行的干部和中午已到达的战友们热烈欢迎我们,一一握手热情拥抱,此时的场景真是在电影电视中才能看到,现实生活中确属罕见。靖西县的人大主任早已帮我们预定好了当地最豪华的国际大酒店。酒店环境优雅,住在这里有那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阔别三十年的战友今天重逢了。晚饭战友们喝着老白干、稻花香沉浸在重逢后的喜悦,餐中热烈讨论着三十年来各自的生活和工作情况,侃侃而谈当年的参战往事。虽然我这几天连续驾车行驶了一千多公里的路程,身体有点倦意本想早点休息,但饭后各自回到房间后仍然兴致高涨,重新又聚在一起畅所未完直至凌晨。 (三) 思 念 三十年过去了,我们没有牺牲的战友联系都基本中断了,从没说上一句话,更没见上一面,各自在地方忙着参与祖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今天我们重逢一起十分高兴,可是有些战友仍未能见上一面。邓仁禄战前我的排长,1969年入伍,江西新建黄乐花溪霞人,在总攻时不慎从山上掉下来扭伤腰部被送往医院治疗。邓排长是我参加工作以来少见的作风正派的领导,我十分敬佩他的为人……陈聪四班副,1977年入伍,广东海康北和金竹人,曾经是一个班的战友。在2月17日的战斗中,与连通讯员陈全钢执行前往主攻排阵地通讯任务时与敌遭遇打散了,脚踝关节附近位置中弹受伤,在大部队撤退约九天后,他只身带着一枚手榴弹,用双手单脚经过上山下山、翻山的长途艰辛跋涉爬着回到国境线附近,被我营炮连侦察兵发现营救。那时他伤口已长满蛆,人也筋疲力尽不像人样了。第一仗活着回来的人在我团也许他是最后一个。黄建华,1976年入伍,广东惠州市郊区公社忠惠大队人。在2月17日的战斗中他作为火箭筒手加强到我班。在我班与团大部队失去联系的几天几夜中,他和我班一起坚守阵地,一起寻找大部队。刘俊良,1979年1月入伍,广东恩平安顺搓人,是战前入伍的新兵。他在潜伏战斗中为了不暴露目标,不影响连队的作战任务,左脚掌被炮弹拦腰炸伤几乎炸断,防刺鞋的鞋底都炸断了的情况下,他忍着伤口的巨痛,始终不喊不叫不发出声音,确保战斗的顺利进行。炊事班班长伍日娄,1976年入伍,广东和平林守中前人,在战斗中他带领着炊事班和民兵连负责运送受伤的战友,到团野战救护所救治,和运送弹药补充给正在战斗的连队。炊事班和民兵连在抬送伤员的途中常被敌炮火封锁,在自己生命受到极其危险的时刻,他们首先不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各自隐蔽,而是用自己身体掩护受伤的战友,很好地完成了他们的光荣任务。还有很多很多的战友战后至今我们都没见过面,毫无音讯。他们的住址还是这次活动连长给我们的《陆军四十一军一二三师三六八团五连参战花名册》才有的。 (四) 拜 祭 2月17日约9时从大酒店出发前往烈士陵园拜祭战友。全体参加人员穿上了绿军装戴上了军功章,拉上了“原368团5连战友永远怀念在自卫反击战中英勇牺牲的战友”!等横幅,仪式在庄严肃穆中开始,指导员宣读祭词,全体战友向纪念碑三鞠躬,献上花圈,向天地撒酒,点燃香烛,鸣鞭炮以寄哀思。之后我们前往一排排整齐的墓碑,一一向我连牺牲的战友拜祭。我们首先从“独胆英雄”陈全钢墓碑拜起。 连通讯员陈全钢,1978年入伍,广西灵州下泉人,在与四班副陈聪执行前往主攻排阵地通讯任务时与敌遭遇打散后一人与敌周旋,灵活机动歼敌十二人,被中央军委授予“独胆英雄”光荣称号,在2月26日战斗中光荣牺牲。 连通讯员方炎权,1978年入伍,广东惠来县惠城梅北人,在2月17日执行前往主攻排的通讯任务时身中两弹光荣牺牲,年仅18岁。小方长的很秀气,人又灵活,在战前训练时他曾跟我说:“五班长跟着你就好了”!我说:“为什么”?他说:“你很稳重,分析问题准确,很有头脑。”没想到这是我和方炎权战友人生中最后的一次对话!他虽然牺牲了,但他军人气质的样子时常出现在我的眼前终生难忘。 火箭筒手贺文生,1978年入伍,湖南常宁河州泉江人,在2月26日中午我团进攻战斗中,在通过敌封锁的山丫口时英勇牺牲,年仅19岁。我还记得他曾送我一条当时很流行的军装衬衣领,这种衬衣领虽然只能衬托军装的美观,是一件小小的礼物,但至今我也忘不了。 二班长许宇胜,1976年入伍,海南岛万宁北坡南海人,个子高大,二班副刘国成,1978年入伍,湖南常宁新力火田人,个子不高,他们都在2月17日的所在的主攻排进攻战斗中牺牲。 三班副曾凡稳,1976年入伍,湖南新宁金丰曾家桥人,在2月17日作战进攻中他所在的主攻排与敌猛烈交火时牺牲。因为我和他曾是机枪手,常在一起聊天拉家常,所以对他的印象十分深刻。 他们同样都是我亲密的战友,在和平的岁月我们在一个连队训练、生活。在这场自卫反击战中他们和我永别了。所有往事历历在目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中越边境自卫反战的战斗永远不能从我人生中抹去,它将伴随着我的一生。 (五) 重 游 上午拜祭活动完毕吃过午饭后约13时,我们从靖西县城驱车70多公里的山路来到了当年我们战斗过的龙邦关口。过去是叫关口现在称口岸。口岸的境貌与三十年前相比完全变了样,真是今非昔比物是人非。我们在国界碑上观望、对比沉思、拍照留念。然后又到了我连曾在此地作战过的十二道门阵地。此阵地是清朝时期建立的,从山顶到山底贯通,一共有十二道门互通,便于防守难以进攻。如今的十二道门阵地变化也颇大,伪装隐蔽更科学。我们在这阵地上观看金鸡岭阵地,拇指山阵地,八达岭阵地,815高地,831高地,945高地,战友们也回想起三十年前战斗的景况,侃侃而谈当时的战斗情景。 (六) 探 望 2月18日上午约10点我们来到了当年战前住训的城良村探望广大村民。我们还没进村,县政府有关部门已通知村民我们来看望他们,他们早就准备好酒、菜、摆好椅桌迎接我们。见面时一一握手互相问候,土酒喝了一碗又一碗,我们赠送了由连长亲自书法的“三十年来梦萦绕,难忘城良一片情”有我们参与这次活动的战友签名的字画。我们一行二十多人从各自家乡带来的特产,送给当年我们居住过的村民家中。村民要我们留下来吃午饭到晚上,由于我们还有安排参观祖国西疆美丽山河风景的活动,时间调整不过来,所以午饭就不在村里吃了晚饭再回村。下午我们的活动完毕后,5点来钟路过进村的小路口时,村支部书记及村干部在那里等候多时迎接我们进村。 到村后村民早就准备好了汤圆给我们吃,寓意着我们军民三十年后又团圆了,之后又拿出三色糯米饭给我们吃。三色糯米饭在藏族里是迎接客人的一种最高礼节,军民在和谐融洽的气氛中边吃边忆往事。三十年前村里才八、九岁的小孩现在已是中青年人了,他们还认得我们还叫得出名字,还简述当年发生过的有趣的事。谈现今,聊开放,说改革,整个村子面貌焕然一新。晚饭摆了三十多桌,我们二十多位战友每人跟一桌都不够人分到每一桌。饭桌上军民高兴举碗畅饮。作为当年军人的我们没想到三十年后还能活着与像亲人般的村民共聚一堂共进晚餐,作为村民来说也没有想到当年的军人而今都“解甲归田”了,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从千里的远方来看望他们。这就是一种情:一种军民之情,一种生死之情,一种难忘之情! 晚上8点多我们一行二十多位战友在连长和指导员的提议下自愿地向城良村捐款近两万元人民币作为修建村篮球场的费用。晚上快9点了我们也该启程回酒店休息了,村民也要休息次日还要工作,我们挥手告辞,村民也自发地站在路两旁向我们的车队挥手告别,我们的车队在黑夜中缓缓启动徐徐离开,我们缓缓向村民挥手致谢,场面感人难舍难分,二十多分钟过去了我们的人我们的车仍在原地不动,村民仍然不愿意我们离开。啊,难啊!不见面时难,见面分别时也难……昔日共和国卫士忘不了老百姓的一片深情,忘不了这片国土为国捐躯的战友,忘不了昔日的军民情意。 (七) 战 友 情 在1979年2月的边境自卫反击战中,我连120多人参战,受伤70多人,牺牲19人,牺牲的战友在边境长眠了三十年,他们用年青的生命换来了祖国今天的美好河山,他们用他们的实际行动为祖国实现四个现代化贡献了他们的一切,生活在今天物资丰富的人们有多少人还记得英灵的往事呢? 虽然事隔三十年但这场战斗的经历仿佛是昨天发生似的。现在我们的战友在一起闲聊时话题总围绕着战斗时的内容。我们的战友情因战而更牢更深刻。谈起战时谈到关键和实际的人与事时,虽然我们都是七尺男儿,但总忍不住两眼泪水自然夺眶而出。往事,虽然是往事,但这不是一般的往事,这是与青春和生命,与祖国和人民有联系的往事。我们谈这个往事并不是向党向祖国要待遇,实际上我们有不少参战的战友早已下岗,我们参战的人员现今待遇对与否让时间回答吧。我们谈往事,一是战事的往事不可能从我们的人生中抹去,二是人民共和国的今天离不开我们老一代革命前辈的前仆后继,也离不开在和平年代为保卫祖国将青春付诸于战事的实际行动及贡献的战友们。这些事和人在当今中国人口中的比例有多少呢? (八) 总 攻 前 夕 1979年2月16日晚边境自卫反击战总攻前夕,我们参战的部队已进入到总攻出发阵地。我班是步兵团中的步兵连的步兵班,兼任连的尖刀班、侦察班、排雷班、爆破班等战斗任务,可见我班的任务如此重大和重要。我营是团的主攻营,我连是是营里的助攻连,攻打目标是团攻打战线的左侧15号高地。16日晚上23点多我连到达指定位置后,排长胡焕章命令我带上我班全体战友并加强两个火箭筒手,摸黑前往全团战线阵地的左后方的山丫口执行潜伏防御任务,狙击敌人从我团左后方进入形成对我团的包围攻击。此项任务是严峻的,关系到全团官兵生死存亡及全团命运和影响着整个战斗进行与胜败的重大问题,我深知我这个班长的重大责任。这个时候我深刻体会到军人在战斗中执行“天职”的真正意义,它决不是实弹演习及平时训练这样的心理和心态去应付得了,是真正的你死我活硝烟弥漫炮火隆隆的战斗。 战场上我毫不动移地坚决执行命令,带着百分之五十刚入伍的,百分之五十入伍一年以上的全班战友,开始执行我人生第一次单独执行和指挥的真枪实弹的战斗任务。在曲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聆听着时猛时弱的枪声,通过开阔地到达目的地山丫口的山脚。山脚到山丫口这个潜伏防御的阵地还有几百米的没有“路”的上山路程。在不了解地形敌情的情况下,这山坡路每前进一步都有生命危险。在军人“天职”的激励下,我猫着腰一是为了摸清楚每前进一步的位置范围有否地雷、陷阱,二是减少我这个班的前进目标以免被敌人发现,带着全班战友艰难地在危险地带中爬行前往阵地—山丫口。到了山丫口这个阵地后我发现这个地形四围都是高山,前方是一个圆盘地形状还长满了灌丛木,有利于敌人借助灌丛木的隐蔽进攻我班潜伏防御的阵地。 山丫口这个阵地是以石头为主的石泥混合体的山,工事无从挖起,只能利用自然的地形地物,用能搬得动的石块在自然的地形地物上修筑工事,这样对于防御工事的加固又多了一层困难,有些地形地物也不便于隐蔽作战。根据这种情况,我因地制宜利用现有的自然的地形地物布置兵力,开始进入执行山丫口潜伏防御任务。 (九) 总 攻 2月17日早上6点多,边境全线总攻开始了,猛烈的炮火射向目标准确击毁敌工事。炮弹从我们的阵地上空呼呼声飞过,整个总攻场面非常激烈。炮声隆隆火光冲天,敌阵地的工事掀起,绿油油一片的山上及隐蔽在绿油油山上的敌工事,舜时被一层层黄土掩盖,整个敌阵地全黄了。总攻炮火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在炮火延伸的同时,已埋伏在敌阵地前沿的我团各连队发起了冲锋,以最短时间占领敌阵地。 理论上是这样说,但是实际上并不是那么简单,在我军炮火攻击敌阵地时,敌人就隐蔽在工事里,我军炮火虽然猛烈但有些工事在死角位,我军炮火打不到。虽然敌人在我炮火的攻击下死了不少但也有些没死,在我军冲锋时他们就起来抵抗。此时的战斗最激烈,战斗是面对面的,枪声四起且不停,枪声的密集状况就如广州以前春节时可以放鞭炮的声音一样的声景,不同的是前者是我们战友用生命保卫祖国,激烈战斗的声音场景,后者是祖国人民欢庆传统节目的欢乐声音场景,前者是英勇、悲壮的,后者是欢快、祥和的。在今天欢快幸福的日子里,不能忘记我们今天安稳幸福的生活是由我们千千万万的战友用青春用生命日以继夜为祖国为人民站岗放哨保卫祖国和平的结果。 (十) 战 斗 2月17日那仗打得很激烈也很壮观,我团各连冲锋不久就有的战友负伤了,有的光荣牺牲了……最后敌阵地被我们打下来占领了。下午四点多敌人开始向我班阵地发起进攻了。人生第一次参加真正战斗的我有些紧张,紧张不是我怕战死在沙场上,而是我是此时此刻此阵地的唯一的最高指挥员,怎么打呢?如何打?确保阵地不丢,确保团的战线不受敌人的包围,这就全靠我指挥打好这一仗……敌人向我班的阵地进攻了,我马上向全班战友发出命令:“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因为全班同时开火就暴露了我们的兵力,位置和火力,“坚守阵地,做到人在阵地在,誓与阵地共存亡”!并命令火箭筒手黄建华:“如果敌人进攻到我阵地前就把炸药包、爆破筒全扔出去”!在坚守阵地的同时,我也考虑到敌众我寡的情况下随时与敌同归于尽,誓保阵地。命令发出后,我卧在一个大卵石上紧靠着一棵小树作掩护,此时的地形就是如此。我也知道这棵小树根本挡不住子弹的穿透,但没办法尽管作用不大但总比没有强,总能或多或少起点作用吧……我举枪瞄准下山的敌人开火,枪响了敌人往回跑了,同时敌阵地的地堡山洞等四五个火力点:轻机枪、重机枪向我猛烈扫射,子弹散落在我身边,把山上的石头打得飞起来了一块一块的往下滚,从我的脚及旁边擦身而过。敌人向我扫射了好一阵时间,我根本不管他,也不还击,反正我的火力也不如他们,只要他们不下山向我阵地进攻就行了,我是有耐心的,先让他们威风威风吧!同时我在想敌人打了几十年仗,也号称是世界上第三军事强国,可是枪法不过如此,还不如我从没打过仗的“新兵”。 我开第一枪的时候由于紧张,在使用常用表尺时没有按照常用表尺的要求来瞄准,这样根本打不着目标。此时我从紧张到不紧张了,装上班长才有的曳光弹,重新盯上表尺,再次举枪向敌人地堡口开枪。子弹就从地堡口中央上方飞过,这样我也测量到敌阵地与我阵地距离的大概数据。我的再次枪响敌人向我更猛烈地扫射。由于曳光弹起的作用,我军的高射机枪从我阵地后方猛烈开火。高射机枪也是用曳光弹,子弹靠着山峰边飞过去,枪法很准子弹像火龙般的“钻”进入敌地堡口里。由于我军火力够猛烈把敌人压住了,敌人不敢再向我阵地开枪了,更不敢下山进攻我们。不过这一打也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傍晚将过去了黑夜即将来临!战斗虽然停了,但不意味着敌人不再来进攻。根据当时的战况,天下着雨刮着风及地形地物有利于敌人进攻我阵地,我想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在战斗的间隔我们加固工事,挖战壕掩体,修固自然地形地物的工事。 在这以石头为主的泥石混合的山上挖工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用铁锹和镐子挖会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声,只好用双手十指来挖,时间过去了、十个指头出血了,但进展不明显也不如人意,更难成为掩体和战壕。针对这种情况,只好多利用地形地物,如自然山洞、石篷、坑洼等修筑工事,扩大防筑范围。但此缺点不像战壕一样连在一起,作战起来能灵活穿梭于战壕与掩体内减少伤亡,更有效地消灭敌人。十指出血钻心疼,这就是战争其中的一种滋味,这就是战争的体现和艰苦。当天晚上风很大啸啸叫还下着毛毛小雨,我阵地的前方洼地的灌丛树木林随风摆动,时而发出沙沙风声,时而发出轰轰的回转风声,时而发出雨水的滴滴声。这种天气地形是有利于进攻不利于防御的。尽管如此我镇定的布置兵力,查看阵地,派好哨位,其他战友抓紧时间休息,以便再战。副班长也许因感冒显出比较疲惫,我让他先睡觉休息。他睡时发出的呼噜声音较大,我也心疼想让他多睡一会,但在这种情况下发出任何声音就等于给敌人发出所在位置的信号,我不能因小失大只好把他叫醒,以免引敌杀身失守阵地,如果那样真是军人的最大耻辱。这晚上我一直没合眼,也许是班长这个岗位职责、也许是我这个班独守阵地的光荣责任,也许我作为一个军人不能让我有一丝的马虎失职。这个晚上我不但没合眼,而且保持了高度的警惕,可以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来形容。在那野外空旷的山上,在那细细小雨风声萧萧的春天时节,在那杂草丛生的环境里,要准确判断敌人进攻的线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天晚上硝烟已吹,枪声已灭,战场恢复了平日夜深深静悄悄的状态,只有风声雨声没有了枪炮声。夜,就这样过去了,天,就这样亮了,黎明的曙光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敌人也没有趁风雨黑夜及有利的地形攻打我们。 (十一) 撤 退 连续几天、无论白天或晚上,整个战场都在静静中度过,但是我班还是保持高度警戒的状态。虽然夜间还是静的出奇,但我班在执行任务中绝没有半点的麻痹大意,否则不但我班全班覆末,而且整个团都会受到重创,我知道我班任务的轻重也知道我的责任的重大。在这个阵地上,在这个静静的的战场上,在这没吃没喝的日子里,我班坚守了五天五夜。22日班副向我提出到连阵地去看看,我考虑了片刻同意他的请求,并叫上机枪手范润生拿我的冲锋枪一同前往,轻机枪留下来我用。他们刚到了我班阵地的山脚时枪响了,顿时我紧张了,他俩如遇敌不幸了,那我班就损失了重要的战斗力。他俩约一个小时回来班阵地了,班副告诉我连阵地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只有些散落的装备和罐头,连阵地对面山头阵地有很多人,他说想过去,我说不能去,因为当时整个战况我们一点都不清楚。班副回来时候还带了几罐红烧肉罐头,打开罐头里面全结油块了,吃几口也就够了。班副接着说:“班长,晚上我们撤退了吧”!我说晚上不能撤,要撤最好在傍晚天没有黑之前撤找到团里的战友,因为我们没有口令。在战斗中口令在短时间内更换,试想没有口令又在夜间,就算撤回到自己祖国领土里也难免被误打,这样真是生死难料。同时我也在考虑和分析当时的情况,在战场上没有命令擅自撤退是违反军规的。此时我在考虑分析我团整个大部队是前进了呢?还是撤退了呢?如果全团进攻前进了,民兵连及部队的后勤连队必须跟着上,而且这些队伍必须穿梭于边境口岸和团作战的阵地间,但没有这种迹象,如果团整个大部队撤退了,为什么不通知我班呢?这样的状况使我左右为难,但我的分析结论偏重于团整个大部队已经撤退。为了全班十位战友的性命,我违背心愿地违反军规,冒着牺牲我一个人性命的危险下达了全班撤退的命令。为了预防在撤退的路上与敌遭遇,我命令全班战友只带武器多带弹药其他装备不带。我一个人就背了五百多发子弹和八个手榴弹。傍晚我班就撤退了。走走跑跑约一个小时山路,我班从下山通过开阔地,再上山再翻过一座很高很大的山就是我们祖国的领土了。在上山行走小山路时体力已损耗了很厉害,呼吸也很短促,只好坐在山上的小路上休息片刻,那时真有点跑不动,那时全班战友已有几天几夜没吃没喝没睡了,能有这个体魄和精力带着那么重的装备跑一个多小时的山路算不简单的了。刚坐下来休息,我就观察到正前方隔了座山上的阵地有一挺重机枪已对向我们,那是敌人的阵地,那时我们正处在没有任何有利地形地物来掩护更没有掩体隐蔽,全暴露在杂草的山坡上。我想完了,我也不能告诉班里的战友,以免新兵心里紧张更引起敌人的关注。在无奈的情况下我们继续上山奔向祖国的方向。奇怪的是敌人没有开枪。我分析敌人以为我们是他们的人,化装成我军来中国境内侦察。翻山后我班战友全在安全的地理位置上,翻上这座山头上有一门六.0小炮,但没炮弹,要么我就向刚才重机枪的阵地开炮了,没法我们只好继续下山找连队。路上有个边民浇菜用的蓄水池我们就打水来喝,喝完后继续上路。途中有座草棚有两个民兵在做剩饭粥,我和几位战友也喝了半碗充充饥补充下体能。此时团里来了两位参谋,我就向他们说明我们的情况并要了口令。随后就带着全班战友向龙邦口岸边防连的方向前进。走了不远就到了三营的指挥所,麦贤庆营长和一位副团长询问清楚我班的情况后,即通过步谈机向团指挥所报告。此时刚好有个炊事兵送饭过来,由他带领我班找我连队。在毛毛小雨的田埂路上我班全体战友快步前进。由于泥土路被雨水打湿了路面很滑,我滑了一跤,枪机把我右手掌背打破了一大块皮,皮也脱了血也出来了但不深,伤口面积约2公分×1.5公分。在这种霉雨天的季节里,对于这种伤口我想发炎就会影响战斗力,不能给它发炎。到了团战地救护所我向医生提出了我的想法,医生说用碘酒不会发炎,但是会很疼。短痛比长痛好,我就说用碘酒直接涂在新鲜正在冒血的伤口上吧。碘酒涂在伤口疼的我咬紧牙关挺过来。后来效果很好没有发炎。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行进,我们找到了连的所在地。我连就在边境口岸十二道门的阵地上,当天晚上我班没饭吃,战友们只好继续忍受饿着肚子的滋味待命吧。半夜时分我也不知道是几点钟突然间枪声四起,司务长来到我班传达了团指挥部的命令,除了伤员之外其他人员一律进入阵地,我班立即摸黑上十二道门阵地。到阵地后连长安排我班在坑道掩体休息待命,并指定我班的防守位置,我也准备好有限的子弹和手榴弹。枪声越来越激烈一直响个不停打到了天亮。 (十二) 立 功 第二天我连撤出十二道门阵地,在那荒山野岭的山沟里,营教导员来到我连的位置,对我班在单独执行全团左后方山丫口的潜伏防御任务,和与团大部队失去联系的情况下,能出色完成战斗任务,和全班战斗员无一伤亡归队给予了高度的赞扬评价和充分的肯定,阐述了共产党员在战斗中的重要作用,当时给予我班全班荣立三等功,我个人荣立三等功。《解放军报》记者正想采访我班时,陈全钢战友刚从前沿阵地回来,记者就先去采访他了,我班因奉命前往十二道门阵地前沿的阵地执行防御任务,时间不允许久留,我率领全班战友又开始执行新的战斗任务,所以我班的事迹就没有从文字上报道了。 待续......(共二十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