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年自卫还击战三十周年的日子里,我进了燃烧的血这个网站。ffice ffice\" /> 冥冥当中是欧阳小雄把我交给41军幸存的战友们。 战友们越连越多,那些原本并不认识的战友们一下子就可以相互的感觉很亲近。 我现在感觉,自己就是41军的人,就是158医院的人,就是123师368团的人。我珍惜与战友们的情谊!感谢战友们的关心! 凡是与368团有关的人和事都想知道,都爱听。 战友老卫,也是368团的。我是在网上,在去年他们扫墓拍的录像里认识了他。这次到桂林看望陈全钢的家人,他ffice:smarttags\" />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和\">和ersonName>夫人专程从海口赶过来。当年的战友们在一起总是说起当年的事情,说也说不完,几乎就没有别的话题。 老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卫的\">卫的ersonName>夫人—冯医生当年还是一个小女孩,但是每次大家在一起说起以往的事情,她总在一边静静的笑着、听着,一点不烦。我们在陈全钢家时,她默默地坐在陈妈妈的旁边,拉着老人的手,就像是医生看望、安抚病人一样。她是那么的美丽、慈祥、善良。她对丈夫老卫,对老卫的战友们,对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怀有深深的情结。 下面是老卫看望陈全钢的父母后写下的感怀。经过他的同意后贴上,好文章要与大家分享。(有个别字我做了小小的更改) 终于订下4月27日晚的机票——应邓连长之约到桂林去看望在南疆自卫还击作战中牺牲的战友、“战斗英雄”陈全钢的老父母。 去年二月纪念南疆自卫还击作战三十周年,我们368团五连的老兵从各地回到广西靖西县,在老连长、指导员的带领下前往靖西烈士陵园给当年五连参战牺牲的陈全钢等19位战友扫墓。在返回南宁的车上听战友说,全钢的父亲曾是一位乡村小学的校长。那时就萌生了去看望他老人家的念头。 今年春节前,接到邓连长的电话,说是见到全钢家人了,他和一班长韦才发正在全钢家里呢,还让我在手机里和陈爸爸说话。在手机里陈爸爸的广西口音我一句也听不下来,而我说的也不知道陈爸爸是否听清楚。但从陈爸爸的声音里我感觉到老人家的激动和颤抖,我答应老人家,一定去看望他和陈妈妈。 临近五月,邓连长打来电话,说他在桂林有个会议,已约好广州的刘指导员和五班神班长来桂林一起去看全钢家人,要我一块过去。连长告诉说,全钢父母都是80岁以上的高龄了。这使我去看望两位老人家的愿望更加迫切起来,便和妻子商量好,一起去桂林看望两位老人。 到达桂林,我们入住在连长安排的酒店。因为时间晚的原因,我给连长发了一个抵达的短信,没有去敲房间对面指导员和其他战友的门——他们从广州开车过来很辛苦,就让战友们好好睡觉吧。 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连长的电话,说鹿桥大姐也从广州飞过来了,要同我们一起去看望全钢的家人。我没想到会以同一个理由在桂林和鹿桥大姐相见。鹿桥大姐当过兵,和我们一样参加过那场战争,是战地医院的医生。当年,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叫欧阳小雄,是我们二营的六连长,在战斗中牺牲了。记得当年在部队里传说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兵到欧阳连长的坟前哭得好惨,她是连长的未婚妻。令人感慨和敬佩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姐的心中依然珍藏着对欧阳连长的深深的怀念。正是这个情结,使她在潜意识里,把自己当成368团的人。用她的话来说,和我们这些战友在一起她感到很亲切。于是,在连长的链接下,未曾谋面的战友成了网上的QQ好友。很快,我们在下榻酒店的大堂里见到了张大姐。看上去张大姐比实际的年龄更年轻,身上依然保持着军中白玉兰的高贵气质。 中午,吃过午饭顾不上休息,我们便驱车前往临桂县城。 没开多久,车子到达了县城。在那里,我们见到了在路边迎候的陈爸爸和全钢的二妹。由他们带路,车子开到一排独具风格的三层小楼前停了下来。我没想到陈爸爸陈妈妈跟着女儿住在城里单门独院的小楼里。二妹说,这是大姐的家,旁边一栋是她的,还有别的亲戚。这些房子的用地是厂里卖给内部职工盖房的,因为很多职工都不买,所以他们才得以买地在一起建房。住房不错,姐妹们和父母住在一起彼此关照,这让我们都感到欣慰。 一下车,张大姐就把自己精心收集制作的一本陈全钢资料册送给二妹。我们则提着水果等礼品进了家门。 小楼的一层是个大客厅,布置很简朴,客厅正面的墙上有一个圆形隔窗,隔窗下的低柜上摆放着一台25寸老式电视,客厅里摆放着一套普通木沙发,还有一套看上去年月更久的短座椅。 在客厅,我们见到了陈妈妈、大妹和三妹。陈妈妈很瘦小,头上戴着一顶红色线织帽子,坐靠在旧木椅上,对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客人和热闹起来的家,似乎没有任何反应,眼神呆滞,双手不停地抖着。三妹告诉我们,妈妈得了老年痴呆症已经多年了。 连长拉大嗓门把我们一一介绍给全钢家人。大家相见都很激动,指导员拉着陈爸爸的手兴奋地说个不停;张大姐来到陈妈妈身边,蹲下身来握着老人家的手说:“陈妈妈,连长、指导员和战友们来看望你们了,战友们都没有忘记全钢,全国人民都不会忘记他!”我的妻子阿燕默默地坐到陈妈妈的身边,把双手轻轻地放在老人家不停地抖动着的手上;五班长则举着摄影机前前后后围着拍个不停;姐妹们含着眼泪给我们摆椅子、递茶水、切西瓜……这时的我,心情复杂,不知对全钢的家人说啥好。安慰吗,人家三十一年都挺过来了,我们早应该来看望他们才是,心里不免生出内疚和惭愧! 四连的小麦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满脸的悲戚,或许是触景生情吧,他一定是想到了自己连队的战友和他们的家人。那一仗,他们四连牺牲了三十几人,包括连长等好几个干部,是我们团损失最惨重的。我们二营三个步兵连,四连、六连的连长牺牲了,五连的连长、指导员身负重伤。我查过,41军有12名中央军委授予的战斗英雄,123师有3名,而这3名战斗英雄全都出自368团,其中2名是二营的,一个是四连的刘勇,一个是五连的陈全钢。由此可见我团尤其是二营的战斗任务是何等艰巨。 见了面后,我觉得全钢的长相和神态酷似父亲,而三个妹妹中数三妹最像哥哥。三妹说,哥哥牺牲时她还很小,很多关于哥哥的事都不知道,所以很想听我们讲有关哥哥的事情。我告诉她,新兵下连队时,我和全钢同在五连一排,他在二班,我在三班,邓连长就是我们当时的排长。部队备战扩编时,我调到团警卫排,全钢曾送给我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全钢一张清秀的娃娃脸。我把保留完好的这张照片拿出来给三妹看。三妹说这张照片家里也有。连长和指导员他们是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都很喜欢。于是,我把带来的三张翻拍照分别送给了他们。我告诉三妹,全钢在出征前曾跟我说,如果能活着回来,就去考大学。这也是我和全钢的共同心愿,那时他说他要学医,我说我想考文科……说到这,我哽咽着说不下去了,三妹的眼里饱含泪水……我告诉她,在战场上我还见过全钢一面。那时部队正在调整布防,我在去担任警戒哨的途中见到全钢,匆忙说了几句就分手了。那时全钢的英雄事迹已在战地前线传开,他手里提着冲锋枪。三妹噙着泪听我讲全钢的事,或许是三十一年来第一次从曾与哥哥一同生活、并肩战斗的战友口中听到这些,虽然亲爱的哥哥已随岁月远逝,但我坚信这点点滴滴的回忆能让全钢在妹妹的心里生动起来。 和连长、指导员聊起以前的事,陈爸爸说,家里至今还收藏着当年连长和指导员写的信,光是指导员写的就有二十多封呢。大家顿时兴奋起来,都想看看当时信里都写了些什么。记不清是哪位妹妹从楼上搬来一个纸箱,连长几人马上围上去翻了起来。连长拿出一只发了黄的白色信封,举在手上端详着信封面上飞龙走凤的笔迹,笑咪咪地说:“这是我写的”。张大姐在一旁急不可待地催“快拿出来看看!”于是两人走到客厅的门口,把信摊在小椅子上,凑着头认真地阅读了起来。连长如今是某市的领导,从一个农家子弟奋斗成长为老百姓眼里的大官,而诈我虞、灯红酒绿、钱权交易的事一定见识不少,一路走来,身处当今社会,重读三十一年前写给牺牲战友的家人的信会有怎样的一番感慨呢? 三妹拿出一封全钢的家信,说哥哥在信中说的当兵前的几个朋友都很有义气,至今每年都会来家里看望他们。我接过那封信阅了起来。信上写的是78年夏天的事。当时部队在广东省电白县(水东)搞海练,我们连的任务是在部队演习登陆点担任假想敌、给飞机设地靶、接应着陆的直升机。演习的那天,飞机俯冲扫射、轰炸,舰炮、岸炮齐鸣,隆隆的爆炸声在海边山头的“敌阵”上响成一片。我们奉命在村庄里“避险”。全钢就是在远方传来不断的爆炸声中写下这封家信的。他告诉家人,我们的部队很有战斗力,很强大,不久就要换新式武器了,心里充满了无比的兴奋和自豪。字里行间充满了不折不扣的“新兵蛋”语言。在信的后半部分,全钢为家里的父母和妹妹们操心,教妹妹对自己的事如何拿主意,让家里不要为柴火担忧,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把在家里结识的几个好朋友的名字告诉家人,说他们都很忠实可靠,要相信他们。俨然又是一副大人的口吻了。 在家人珍藏的遗物中,最珍贵最耀眼的当属那三枚军功章——中央军委授予的“一级英雄”奖章、“一等功臣”奖章和广州军区授予的“一等功臣”奖章。在我们参战老兵的心目中,军功章是用军人的战斗意志和献身精神铸就的,镌刻着军人对国家的无限忠诚,是军人超越生命获得永生的至高无上的荣誉。要不是碍着大家的面,我真想举手向这些依然闪闪发光的军功章行军礼,一任泪水洗刷脸上的悲壮。大妹告诉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政府的人来看他们了,三十一年来政府只组织他们去靖西扫过两次墓,英雄的奖状和奖章收藏在箱子里很久没有示人了。 记得在国庆60周年北京天安门庆典晚会上,有一首感动中国的歌叫《国家》,其中唱到“国是荣誉的毅力”。告诉我们,国家是一种民族精神、民族文化的世代传承。没有荣誉感的国家,无异于失去了精神的支柱,就像没有骨架的大厦是立不起来的。但是,国的荣誉在物欲横流的当下靠什么来弘扬?今天的国要拿什么来慰籍那些曾经为她建立功勋和荣誉的人,才不使他们遭受冷遇和心寒? 时间过得真快,我们要回去了。离开前我们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和全钢的家人合影留念。然后,陈爸爸按当地的习俗送给我们每人一个利士小红包。我让妻子从袋子里取出来时准备好的红包,递到陈爸爸的手里,对陈爸爸说,这是战友的一点点心意,祝陈爸爸陈妈妈保重,健康长寿! 车子启动了,大家互道再见,我在心底默默地说:全钢,我和战友一起来看你的家人了! 老卫 二〇一〇年五月八日于海口家中 [此帖子已被 鹿桥依梦 在 2010-5-13 20:59:23 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