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童年往事之十八:砍伐松树fficeffice\" /> 松树在我家乡有油松、水松、马尾松、针叶松等等。现在要说的砍伐松树,就是砍伐油松树,实际是锯油松树。所谓油松,顾名思义是可产油的松树,而松油点火会燃烧的。家乡的油松是种植在山上的,当时的油松树解放前属个人所有,解放后归村集体了。 砍伐松树,在这里是我家为了建房子去买松树而砍伐的松树。大约是1971年或者1972年的夏天,我家准备把没有盖屋顶那卡屋盖上,因为盖房子需要木料的,家乡建房基本上都是用杉木的,我父亲就到处打听买杉木料(新旧杉木都可以),时间过去两个月了,都没有买到。有一天的“圩日”(赶集日),我干妹妹的母亲到我家,听我父亲说买木料盖房的事后,她建议我家盖房顶,如果买不到杉木可以改用松树,还说该村现在有人建都用松树了,而且她村有松树卖。我父亲听取了她的意见,决定用松树盖房,并叫干妹的妈妈回家联系买松树,因为我附近的村庄没有松树买的,只有她们这个四面环山的小村庄才能有得买。干妹的小村就是之前说“担咸虾” 回来时,我俩进去吃稀饭经过那个小村。 几天后,我家收到干妹的父亲口信说,我家买松树的事,在他生产队已经同意了,叫我家这几天过去办手续后就可以砍松树。因为需要砍20颗松树才能建房子,而每颗松树5元,这样需要100元,我家还没有那么多钱,我父母亲分别到两家亲戚那里借一些,筹够钱后,父亲带上我就出发,出发时带上锯子、大刀、镰刀等砍伐松树的工具,还带上一些日常用品,计划在那里驻扎几天。经过约两个小时的走路,父子俩到达了干妹的小村----恩平县洪滘公社蓝田大队下埂村。 第二天上午,父亲办好手续后,该村的生产队长带着我父子俩到指定砍伐的山上看松树(该村只有20多户人家,也只有一个生产队),好像只划定两个山头给我家选树,之后生产队长就回去了。看过后按要求就可以砍树了,但砍之前,我父亲首先要选择要砍的松树,选择的原则是:树干有4米以上,生长得很直,不要太粗大或太细小的松树。为了选好每一颗松树,父亲带着我在那个山头走上走下,反复对比,在夏季强烈的阳光下爬山,父子俩都汗流浃背,每选择好一颗父亲都要我记住,经过了大半天的爬山选树,才定下要砍的20颗松树。选择好之后才开始砍松树。开始砍松树也艰苦工作的开始,这些艰苦的工作有:锯树、砍树枝、抬树回村、剥树皮、搬树下水塘浸泡等。 首先说锯树,松树带油,生长的松树一有破损就会有油流出,是很难锯的,因为在锯时油会粘着锯子,影响锯子活动,另外我父亲借人家的锯子是旧的,人家使用了多年,来之前虽然磨利了一下,但仍不怎么好用,每锯一颗树都需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把树锯断。而且松树生长在山上,山地不平,松树头周边长满很高杂草和小树,在这样环境下锯断一颗大松树是很难的。在三天的锯树中,我的双手掌都起了水泡。锯树时最怕树里有蚂蚁窝,好像在树上和地上都有黑蚂蚁,像小黄蜂一样,很大一只。黑蚂蚁很敏感,在它的周围有动静就出来咬人,咬得很痛的,伤口红肿的。在我们选中的松树里就有两\三颗有蚂蚁窝的,在锯树时尽管父子俩都很小心,仍然未免被咬。 把松树锯倒后,马上进入第二道工序,也就是砍树枝。由于那颗树已经被我家买了,树枝、树叶都归我家的(砍出的树枝都给了干妹家),我父亲要把整个树干要到尽头,实际这颗树干就不止4米长,这样要砍的树枝也就更很多。在砍树枝时还要注意两点:一是如果不小心就会碰破手脚。二是注意身上的衣服不要挨着被砍的树枝,如果挨了衣服会被松树油染上,染上松油很难洗掉,所以在砍树枝时还得非常小心。 第三道工序,就是抬树回村。当然不是抬回我的村庄,而是抬到干小女妹的村庄,因为该村还要检查点数的。刚砍的松树是很重的,每颗松树最小都有150斤重以上,5米以上的长度,一个人是无法扛回的,必须两人合力抬回去。要把每颗松树从山上抬回村里,是此次砍松树累中最累的活了,路程虽然只有一公里多一些,但是大部分路程都是走山路,路小而不平。首先要把松树搬下山,下山又不能让树滚下去,只能是搬、推相结合,一步一步漫漫地搞到山下。下到山下后就要父子俩抬树回村了,抬树回村最苦最累的,每走一步都要父子俩合作好。记得抬树时,大多数是由我在前面走,父亲在后面抬着走路,也有时我父亲在前走我在后走。一般都是走几百米路就要休息一会,抬到村子里都要休息2至3次。抬树还有一个难点,就是松树皮都是凹凸不平的,因为松树有油,又不能用刀把树皮削平,凹凸不平压在肩上很痛的。为了感轻被压痛,父子俩用块布垫着肩膀和胳膊,虽然有布垫着肩膀,肩膀仍然被压得红红肿肿。共砍了3天树,父子俩也抬了3天,每天都是起早摸黑,至于有多苦多累,现在想起都可怕(说明:干妹的父亲和爷爷也帮我家抬了两颗松树)。 第四道工序,就是剥树皮。把我家买的松树砍完并抬回村后,首先叫该村的生产队长点数,他认为数量准确后,才交由我家处置。剥树皮前,首先要搞两个约50公分高的三角架,把松树垫高,目的是方便削皮。父子俩就开始把每颗树的皮都要全部削掉,削树皮也是很难的,因为松树有油,树皮以树干沾得很紧,需要用力才能削开。我们用作削皮的工具只是两把大刀,没有更好的工具,这样更加难。那次把20颗树皮削掉,父子俩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削皮时,干妹的父亲和爷爷都来帮忙,否则一天都无法完成。 第五道工序,就是浸泡松树。浸泡松树是砍伐松树最后一道工序,把树推下鱼塘浸泡后,就完成这次砍伐任务了,松树浸泡最小要三个月的时间(听说越久越好),如果没经浸泡的松树日后会长虫的,建房时捞起晒干才能用作建房子了。我家买的松树也在干妹村的鱼塘浸泡,这样会感小很多麻烦。浸泡前父子俩首先合力将削了皮的松树摧下鱼塘,然后由我下鱼塘,把20颗松树堆在一起,为了不让松树有移动,还在堆放的松树四周打了四根木桩,把浸泡的松树固定好,这样整个砍松树的五个工序就完成了。 砍树完成了,父子俩也要回家了,走之前父亲和干妹的家人表示感谢,因为砍树这几天吃住都是她家提供,增加了她家不小的麻烦。当天下午父子俩告别了干妹的家人,告别了下埂村,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走路,就回了家。 约两个月后,干妹的母亲来我家说,原在该村买的松树一律不给拉走,是生产队社员集体决定的,钱全部退回(她帮我家拿了钱,顺便把钱带来了),至于我们劳累几天就没有任何补偿了。她还说这件事听说还是有社员告状到大队后,生产队才开会取消之前的决定,因为生产队同意卖松树后,外村陆续有人来买树,把生长较大的松树都被人砍了,本村的人想建房都没有树可砍了。我父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都难以接受,父母亲都说怎么会这样的?我印象最深是,我父亲原坐在那里的,立即站了起来,神情很紧张样子,可能我父亲在想,如果是这样的话,房子就没有办法建了。可能还有一点我们那么艰难砍了几天树,不给任何的补偿,怎么说不给就不给呢。母亲还说叫父亲去和她的生产队理论,干妹的母亲对我母亲说:“是生产队集体决定的,你们去生产队理论也没有什么作用。”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树没有了,家里盖房的事怎么办,担心着。另一方面如果生产队容许我家把树拿回,泡在水塘里的松树怎样拉回,因为有六、七公里远,全都是山路和小路,只能人工扛回来,那是非常艰苦的事,父子俩就要吃尽苦头了。当时这种心情,我在砍树时都想过,直到现在都很深刻,此事一直都刻在脑海里。松树没有了,尽管我父亲去该生产队力争,干妹的家人也帮助做社员的工作,最终还是没有拉回,因此我家也没有建房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