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丢失在158医院的牙齿ffice ffice\" /> ffice:smarttags\" /> 1979年3月12日,我接到连部命令,我和另外两个战士随陈副连长和炊事班长一道返回国内,做好撤军后迎接连队返回的准备工作。 大概3月8日那一天后,我左下颌骨的一颗牙齿开始发炎,疼得我不但没法吃东西,连喝水沾上都疼。炊事班特给我煮了稀饭都没法吃,以至要吃止痛药才能睡觉。由于没法正常吃东西,整个身子饿得没力气。3月10日那一天,3排接连部命令要去一个村庄搜山,马排长看我这种情况就不用我去了,免得还要找人来照顾我。8班的机枪手温利忠看我这种情况,就说他的班用机枪留下来换我的冲锋枪去用。后来据他说敌人没搜到,却拿我的冲锋枪打鸡去了,以至那支冲锋枪交还给我后,我还要为此而擦了半天的枪。战友温利忠是广东江门籍人,性格爽直,大家私下用粤语交谈,与我最合得来。那天吃晚饭,连队伙食大大改善,我因牙痛就没这个福份了。看着战友们吃起鸡肉来兴高采烈的神情,这让我懊脑不已,这牙疼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一连几天下来,由于炎症不退,我左边的脸面疼得都有点肿涨了,而且还伴有发热低烧的病症。可能因为是这样的原因,连里很快就安排我3月12日回国治疗。 刚接到命令时,让我楞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我在问自己这是真的吗?最后确实无疑后,那心情可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欣喜若狂”。战友们知道我先回国,都纷纷与我拥抱握手道别。但连队什么时候撤回来还不得而知,也没多问,就算问了连长也没有办法回答我,我推测大部队撤军的时刻很快就要到来了。我心里也在保佑我连队的战友以及与我一起参军的每一个新兵老乡,希望他们都能早日安全地撤回到祖国的怀抱来,也想听一听他们在战场上所遇到的绝对属于自己独家的亲身经历。 当载着我们一行的汽车经过朔江天险时,让我真正领略了攻克天险的艰苦卓绝。汽车的轮子在飞快地转动,但我还是觉得它应该更快一点才对。3月的冷风不断迎面扑来,但已感觉化作欢送我们的春风,当汽车跨进我国平孟关口的一瞬间:啊天是蓝的,地是绿的,空气是新鲜的,太阳更是鲜艳的。祖国啊,我终于回来啦!妈妈,我终于安全地回来啦! “咔嚓”一声,如果有相机的话,这一瞬间将是我20岁人生历经大难而不死的青春年华最好的定格,最好的留念。 别了越南!别了血与火的战场!别了生与死的考验! 晚上我们一行就住在靖西县龙临公社依山而建的木质办公楼里,建筑有点壮族民俗风格。虽然还是睡在用薄薄的干稻草所铺的地下,但这一觉是近一个月来最香甜,最深沉的一觉。与在越南时的情况相比,简直是天堂和地狱之比。从此不会再出现敌人,不会再突然被惊醒,不会再听到刺耳的枪炮声,不会再有流血牺牲,不会再让我的父母魂牵梦扰,担惊受怕…… 总之,不会再有任何生命危险的情况出现。 回国后,我的首要任务就是治牙,要不然都没法正常吃东西了。有人告诉我,在靖西有一个我们41军的医院叫158医院,可以去那个医院治一治。大约是3月下旬的某一天,具体时间已不记得了。到了靖西后七问八问果然找到了158医院。我当时说是否能帮我把牙齿补一下,其实我的牙齿也只是中间蛀齿小小的蛀洞而已,如在平常的话补一下就可以了,但得到的回答是没有补牙的设备,只能拔。 我听后差一点没喊出声来——天啊。仿佛很多叮当直响的钳子刀子等不锈钢手术用品就要在我眼前恍动。那一天的拔牙,如果用“死去活来”这个词来形容可能还略显夸张的话,可以想象一个牙根很完整的牙齿就这样硬生生血淋淋地被拔了出来,那种情形也足以使人有“不寒而栗”的感觉了。我尽管是打了麻药才拔的牙,但左下颌骨在麻药消退后还疼痛了几天。拔完牙后我已满头大汗,说话都含混不清了。看时间已是下午3时左右,临别时我把我带来的越南钱币分别送给了两位“残忍地”拔掉了我牙齿的女医生护士作了个留念。因为她们俩是带着口罩来作的手术,因而我也就没能看清她们俩的面容。31年后的今天借助网络的这个平台,看看哪俩位158医院的女医生护士是否还记得这件往事,还能联系得上她们。我想,这件拔牙齿的手术个案,除了我恐怕不会再有别人的了。拜托各位158医院的大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