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有六具烈士的遗体,遗体上都长满了一堆堆的蛆,满身都是虫子,一阵阵的恶臭扑鼻而来,非常难受。这些烈士是ffice:smarttags\" />二月十八日牺牲的,据说:当时仍有两名战士并没有牺牲,只是受了重伤,要求民工担架队员将烈士伤员抬回。在路上,由于天黑了,又遭到越军的袭击,担架队员掉下尸体、伤员在那里,自己就逃回担架队了,结果受伤的战友被越军打死了。第二天担架队又派人去抬,但由于地形复杂,找不到遗体的位置,就这样遗体就丢在那里二十天了。我走近烈士遗体时,看见有两三名烈士的大腿肉已被野兽或者家狗吃掉了,露出了大腿骨头,我叫每个班负责两具遗体。由于尸体腐烂和恶臭,战士们一开始还不敢动手。连长见状就发了火,骂我排的战士对烈士没有感情,还不快一点动手。我带着几个班长,首先动手搬遗体,一动遗体就见一团团蛆虫在蠕动,恶臭扑鼻而来,虽然我带着防毒面具,可能带得不合适,仍闻到一些臭味。原站在一旁的两位向导,闻到臭味也走开了。接着全排的战士们就马上行动起来,摆雨衣的,搬遗体的,基本上每个人都忘了起来,很认真地完整地把遗体搬上了军用雨衣。其中一具遗体是我团九连的副连长,叫邓万兴,由于他是穿干部服装,很容易就辨认出来。我叫四班长检查了一下,看他身上有没有贵重的物品或者有没有人民币。经检查他身上没有人民币等物品,但有一块手表,是戴在左手上方的手臂上的,经分析邓万兄可能受伤后,仍没有死,他怕手表被人拿走,就移动到手臂上,那时的手表是很贵重的。四班长向我报告后,我就把他的衣袖拉起,看到他的手臂已发紫发肿了,手表在手臂上戴的很紧了。我用力才将手表拿了出来,交给连长。连长和团里的两位干部战前都和邓副连长很熟,他们也分析了邓万兴把手表移动到手臂上方的原因,还说了是什么牌子的手表,当时我听说像是上海牌的,很值钱,连长随后交给团政治处的一位干部。fficeffice\" /> 讲起邓万兴副连长,我连也应该感谢他,在十八日让涌战斗中他带领九连主攻排在前头进攻,吸引越军主力向他们进攻,他们歼灭了让涌北面的大部分越军,从而有力地支援我连在让涌西面的进攻。据我了解,在对越自卫反击战里,我团牺牲的干部中,给家庭造成影响最大的是:一是九连副连长邓万兴;二是三营副营长柳利林。 邓万兄,一九六五年十月入伍,广东省东莞县人,由于他已年满了三十五岁,战前已办理了家属随军的手续。按部队一般的情况,像邓万兄这样兵龄长、职务低的部队干部(关于邓万兴战时仍当副连长的事,我战后打电话问了邓万兴的最友好战友,战时的三营七连指导员黄荣茂。黄说:“现在也无法讲清楚了,但总感到邓万兴是个老实听话的人。”因为战前我部队扩编,我师由乙种师扩编成甲种师,干部的编制都增加了。许多连排干部都调升了职务,邓万兴已经是当了几年副连职的干部了,不但没有调升,反而是平职从七连调到新组建的九连,因为新组建的连队是不如老连队好,那时该营长姚焕伦都是和邓万兴一齐入伍的,也是同为东莞老乡),邓万兄办好了家属随军手续后,一般的情况下应该很快就安排转业了。如果不是上战场,一九七九年下半年部队那批转业干部他很可能安排转业了,这样夫妻双双就回东莞县安排工作,一家人过着幸福的生活。结果对越自卫还击打响,他就牺牲了。就是由于这样结局,他的老婆无法接受这个打击,思念丈夫过度,不久病倒了,最后发展到病疯了,不久也去世了,剩下孤单的小孩,好好的一个家庭,就这样完了。 我排搬好烈士遗体后就往回抬,在我们往回走时,之前在吃尸体的那两只狗,公然还跟着我们后面走,好像我们抢了他的食物一样。这两只狗在我们来时,它还在咬我们烈士的遗体,已经激起了我的愤怒,现在我们走了,它还跟着。我和连长打了个招呼后,就在排里拿了一支步枪,跪姿瞄准其中一只狗,枪声一响那只狗就倒下来了。一会儿那只狗又站了起来,但拐着一条腿边逃边叫。由于我排很快就离开那里,现在越军就算听到枪声,也来不及赶到这里了,我开枪后连首长和团里的机关人员叫我排赶快离开,我排就抬着尸体沿公路方向走去。 每个班抬两具烈士的遗体走是很艰难的,要是平时都算不了什么,但在越南战场艰苦的日子里,战士们都没有休息好,也没有吃好,每天吃的只是干粮和生水,战士们身上还背着近有二十斤重的枪支弹药等东西。此时的遗体已发胀发臭了,抬遗体的战士还带上防毒面具,走的是小路山路,还要预防越军越南公安 和其它武装人员的袭击。没有抬烈士的战士必须保持高度的警惕防止越军袭击。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将烈士抬回祖国,让烈士回国入土为安。一路上遗体里长的虫子往下掉,有些虫子掉到战士们的裤子和鞋子上,发出阵阵恶臭。其实我和大多数的战士都没有戴防毒面具。有的战士原先戴好了,又把它脱掉了,因为戴着防毒面具搬遗体和抬遗体都很不方便,闻到了臭味只能忍着。我叫各班的战士经常轮换抬烈士,我见五班一名战士很累的样子,叫他让给我抬一会,但是五班长和那位战士都不让我抬,五班长对我说:“排长,这里的地形复杂,越军可能袭击我们,我们班的任务,我会安排好的”。各班抬着烈士遗体走了两个多小时的路后,才艰难地到达了公路。 到达了公路,我和全排的战士都松了一口气,一路上没有遭到越军的袭击,今天我排全体战士面对路上的困难、遗体的恶臭、冒着危险终于把六位烈士的遗体抬到了公路旁(这条公路到底是让诵至东括公路,还是让涌至墩张公路,没有一位战友能回忆得起来,总之是在让涌街附近的地方),也总算完成了一项重要的任务。一会儿军车就来到在我排的协助下,将六位烈士遗体将遗体接走,我们目送军车往国境方向开走,心情很高兴,因为这几位烈士在越南国土已躺了近二十天,他们遭雨淋、日晒,受到了野兽和猪狗的咬食。现在他们终于要“回国”了,我们也心安。此时,排里的战士们向军车挥手致意,我也轻声对着军车里烈士说:“战友们再见,你们回国安息吧”。】 |